阿隽认真道:“我的身世,我有权知道,我不?希望阿娘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对我有所隐瞒,是好是坏,阿隽都会接受。”
洛九娘怔怔。
没想到?阿隽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你若是想知道,阿娘就全部告诉你。”
其实这些?事是瞒不?住的,与其从外人那里道听途说,不?如就自己告诉他。
他说的对,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他都有自己的思量和判断。
洛九娘顿了顿,她?一点点讲起,事无巨细。从吕献抛妻弃子开始,到?她?如何成为清影阁安暗卫、如何与谢无陵相识、又如何与宇文骅成亲,最后再?到?两人和离,被迫嫁给谢无陵。
“阿隽。”
洛九娘道:“这五年里,是阿娘没尽到?责任,阿娘不逼你。你若是想留在宇文府,那便留下。”
“谢无陵那边呢?”
“他那边我会去说。”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
刚掀开帘子,身后就响起了阿隽的声音。
“阿娘。”
洛九娘停下动作,她?回头,就见阿隽扑过来,将她?紧紧地抱住。
“阿隽以前就说过,会一直站在阿娘这边。”
他声音嗡里嗡气的,但透着倔强劲儿,“这次也不?例外,阿娘不?要?再?丢下阿隽了。”
阿耶虽好,但他想和阿娘在一起。
洛九娘仰头,试图将眼泪收回去,“你不?怨恨阿娘?”
阿隽摇头:“我知道阿娘有不得已离开的理由,留在宇文府只会更危险。”
五年前,阿娘离开后,坏舅舅就带着人把宇文府翻了个底朝天。
他知道,他们是想要?阿娘死。
阿隽早慧,也比同龄人更明白事理。
他自是知道阿娘的难处。
但对于亲生父亲,他并不?熟稔。
跟不?跟他,皆看阿娘的意思。
洛九娘心里酸酸的,像小时候那样?,紧紧地抱着他。
阿隽嗅到?熟悉的气息,言语真挚,“阿娘在哪,阿隽就在哪。”
…
谢无陵攻入建康宫时,赵承独自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剑身上还往下滴着血。
在他的脚边是宫人们的尸体,死状惨烈,都是被一剑毙命的。
这偌大?的宫殿里,透着一股死寂。
大?门被推开后,赵承死死地盯着门口?。
谢无陵一身金色盔甲,威风凛凛。而自己虽身着黄袍,却?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
谢无陵垂眸看着他,眼神意外地很清淡,就像是在看一可有可无之人而已。
这眼神落在赵承眼里,无疑是凌迟般的嘲讽,似乎在对他削骨挖肉。
赵承捏紧了手里的长剑,眼神里还有诸多的怨恨与不?甘。
同样?是地方刺史,凭什么他谢无陵能安稳坐上皇位,凭什么他就是民心所向,而他就要?被冠上谋逆的罪名?。
他真的不?甘心。
赵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踢开了脚边的尸体,大?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得到?民心?而我要?备受唾弃?如果你不?是出身谢氏,不?一定能斗得过我!”
荆州的地理条件可比江州好的太多。
谢无陵迎上赵承的目光,态度冷冽,“因为你考虑的从来不?是天下百姓,而是你自己。”
当初赵承派赵翦来江州与他联盟,说是北伐,其实是私心江州那块地方。
可天不?遂人愿,赵翦死在了冯太后的猜疑里。
赵承神色有片刻的恍惚,“难道你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
谢无陵默然。
要?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赵承放肆大?笑,“我输给你,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但我不?服气,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