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侍女便心生同情,劝陆婉初道:“王妃只要顺了淮阳王的意,淮阳王想必还是善解人意的,今日这冰还是淮阳王命奴婢们准备的呢。”
陆婉初不以为意,也没有回答。
侍女又安慰道:“淮阳王别的不好,最起码长得很好,王妃嫁他总比嫁给丑的好。”
这南阳王平易近人,他身边的侍女便随意了些,因而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人么,在处境不如意的时候,要懂得自我调节。纵使遇到千百个不好,也得挑出一两个好的来,让自己心情好一些,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侍女想着这王妃既然与淮阳王成了夫妻了,当然得往淮阳王好的地方想,才能舒坦些。
正在敷眼的陆婉初听闻此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冷不防抽了抽。
估计整个南阳的人都会觉得,她肯定会过得很惨。
不光如此,昨日苏墨的军队压城,只怕外界也会有人认为,是他强势逼婚,才使得苏陆两家结为一家的。
只不过外界如何传言,苏家和陆家两家决策者不受影响就是了。
陆婉初冰敷过后,眼睛还有些红,但也消了一大半肿,看起来总算是正常了些。
等到更衣时,陆婉初回到床边,床头床尾都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
身后侍女不禁询问:“王妃在找什么呢?”
陆婉初抿唇不答。
她的裹胸布不见了…即使自己知道定是被他给收走了,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
凭什么他不准便不准?哪有他这样霸道的人?
可最后把床榻都翻遍了也找不到,只能无可奈何地作罢。
她更衣洗漱毕后,便出了房门,不知她爹的情况如何,便要往定安侯那处去看看。
院里有苏墨的随从守着,见得陆婉初出来,便禀道:“王爷已去营中点兵,等忙完了就会回。但王爷走前吩咐,若是王妃问起,便告知王爷的行程。”
“…”陆婉初默了默,道:“我好像并没有问。”
随从一丝不苟道:“属下也是怕王妃会担心。”
陆婉初去到定安侯那里,无一例外又见到了楼千吟。
定安侯的毒是苏连玦下的,他必不会用轻易好解的毒,这毒十分刁钻,因而楼千吟处理起来也有些棘手。
好在他可以先保住定安侯的性命,再一步步着手。
这和从前苏墨还是陆瑾瑜时一般,需得入药浴,施银针。因着这毒是慢性毒,不像当初那般急于要人性命,也不需要服用像千色引那样的东西,只不过要彻底清毒耗的时间久,需要调养的时间也久。
陆婉初来时,楼千吟正在配药,陆婉初给定安侯擦身时,便听楼千吟忽而道:“昨夜洞房夜过得怎么样?”
陆婉初动作一滞。
他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且永远是正正经经的样子。
只不过听那口吻,倒像是和老友问候寒暄一般。
陆婉初道:“就那样。”
“你或许应该劝劝他,要适当地好好休息一番。”楼千吟道。
陆婉初愣了愣,蓦然又想起昨天晚上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弯下身来看她时候的光景。
他眼里有血丝,眼下有青影。
陆婉初踟蹰着问:“他,是不是很久都没得好好休息过了?”
“在听到你要与前淮阳王成亲的消息,他如何能好好休息。”楼千吟道,“他从战场上撤下来,本该坐镇金陵,但却要日夜兼程地往南阳赶,在昨天见到你之前,估计已有七八天没有合眼。”
陆婉初怔怔的,心头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泛着钝钝的疼痛。
她轻声道:“楼大哥不是与千古一起回浔阳了吗,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楼千吟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道:“自是他叫上我一起来的。”说着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皱,又道,“上次交给你的药没按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