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初回过神,冷不防解下腰间的九节鞭,一鞭子就抽了出去,结实地抽在了陆放的后背上。她厉声道:“陆放!你再胡言乱语一句,今日我便抽死你!”

这一声厉喝,激起南大营里的无数将士们激愤响应。

陆放本以为今日陆瑾瑜的身世败露,南大营势必军心大乱。可他到底也太小瞧南大营的凝聚力和陆瑾瑜在营里的威望了。

这些将士们虽然感到无比震惊,可他们敬重的是陆瑾瑜这个人,这些年正是陆瑾瑜将他们精心训练,才有了今日的声势。

不管陆瑾瑜是不是侯府的世子,那都是南大营的主帅。

顿时三军士气激昂,恨不能立刻把陆放抓来大卸八块。

陆放身上火辣辣的疼,见状心里顿时有些慌,陆婉初一步步走过来,道:“散播谣言、乱我军心着,当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陆放自己的兵在柳城,他不可能带得过来。今日是仗着有这么多世家财阀在,又是光天化日、封授仪式,他好歹也是陆家人,陆瑾瑜和陆婉初应该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看陆婉初这架势,分明是有心当场把他乱棍打死的样子。

陆放怒气横生道:“三小姐这么恼羞成怒,难道是想刻意隐藏什么吗?若我所言有虚,就是打死我也无妨,可我句句属实,今日我还带了证人来!”

后来他的亲兵带着一个妇人进了场地。

陆婉初阴沉地看了那亲兵一眼,再移目看向那妇人。

只见妇人仰头望着台上的陆瑾瑜,还没说话,便已泪流满面。陆婉初不由一怔。

妇人伸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似想要摸一摸陆瑾瑜的脸,感慨道:“长大了啊,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陆瑾瑜面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陆放歪着嘴角笑了起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全是从这妇人口里得知的。若三小姐还说我散播谣言,那便是这妇人满口谎话。如此,便先将这妇人乱棍打死,也丝毫不为过。”

陆放看得出来,别人也一样看得出来。

这妇人与陆瑾瑜的关系非同一般。

陆放这是在逼陆瑾瑜自己承认,他若不承认,陆放便当着他的面把这个妇人处死。

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等着听陆瑾瑜怎么说。

陆婉初私心里多么希望,陆瑾瑜不要承认,什么都不要承认。可是他若什么都不承认,那这个与他关系匪浅的妇人必死无疑。

陆婉初闭了闭眼,最终却听到陆瑾瑜唤了那妇人一声:“阿妈。”

妇人在台下哭得肝肠寸断。

定安侯缓了缓,情绪有所感染,道:“陆瑾瑜确实不是我亲生子,当初我见他可怜,便抱回侯府教养。如今,亦与我亲生子无异。”

他说此话,那便是向大家证明,陆瑾瑜并不是陆放嘴里说的那样忘恩负义、抛亲弃故的小人。

便有人开口道:“虽然二公子形同侯爷亲生,可这世子之位干系重大…”

陆瑾瑜回过神,道:“叔伯所言甚是,如此,我便再当不得世子之位。侯爷当另择世子。”

听陆瑾瑜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人的目光便若有若无地从陆放身上掠过。

除了陆瑾瑜,陆家就只有陆放这一个男儿了啊。虽然不是定安侯的儿子,但也是定安侯的晚辈,是陆家的血脉。

陆放努力抑制住快要翘起来的嘴角,做出背负责任的大义状,又高声道:“小侄身为陆家人,有责任和义务守护徽州,护一方百姓之安宁。小侄定当以身作则,为徽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此才不辜负大家的厚望和支持!”

此话一出,现场又是一片死寂。

陆婉初面色难看到极点,厚颜无耻如陆放,徽州还找不出第二个来!

直到陆瑾瑜看向陆婉初,道:“婉初,你上来。”

陆瑾瑜这一唤她,她抬起头看向他。不仅陆婉初愣了愣,台下的所有人也跟着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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