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李嬷嬷竟被狼犬生生啃掉了双腿,那凄厉的惨叫声久久不散。两只小腿上几乎不剩肉,只留下两截森森白骨,而后晕死了过去。

陆瑾瑜踏进梅园来时,步子不疾不徐。即便见到狼犬啃食李嬷嬷的双腿,他也面色无波。

后来若不是他扣住狼犬的项圈儿,那就不光是两条小腿的事了。

面对此惨状,陆瑾瑜只轻描淡写道了一句:“一时没看住,叫它挣脱了绳子。”

楚氏面色惨白,终于后知后觉地步履踉跄,一下子跌坐在地。方才情急之下下人搀扶推搡,使得她华衣凌乱,这一跌倒,更是钗横鬓散。

陆瑾瑜手里扣着的那只狼犬,不住地对她张开血腥的嘴,露出尖森的牙,朝她狂吼不止。

楚氏以前不太敢惹陆瑾瑜的,现在更不敢。她总感觉,真正狠辣的不是这条狗,而是牵着这狗的人。

他简直是个鬼。

不光是她,连着身边的仆人,甚至是小芙,也早就吓得腿软了。

就陆婉初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场面,除了眼神有点冷以外,依然面不改色。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拂掉裙角上的雪渍,朝楚氏走去。

楚氏原本不惧陆婉初,可是她看见陆婉初身后站着的陆瑾瑜时,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起来。

陆婉初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从楚氏头发里落下来的发簪,弯身捡起,又轻轻地别在了楚氏松散的发髻上。

陆婉初温声细气道:“我自己的丫头,什么品行我自己知道。婶母说她目无尊卑,今日婶母敢让嬷嬷拖拽我,这里是定安侯府,您真把自个当这里的女主人了,到底谁才是目无尊卑您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您若心里不服气,等我爹回来,大可以去他面前告一状。正好,把新仇旧账都算一算。这中馈之权握在您手里,到方便自己徇私了。我爹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眼里容得下沙子么。到时候您一家三口,就真的是寄人篱下了。”

楚氏苍白的脸色不定。

等定安侯回来,听说了下午梅园里发生的事。

李嬷嬷只剩下一口气,已经被抬去救治了。而楚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卧床不起。

只不过利弊当前,楚氏还是能够权衡,绝口不提要打折小芙的事,就更不会提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说时下午时携陆婉初在梅园里赏梅,那条狗突然窜进来作恶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楚氏不提陆瑾瑜,陆婉初便也不提其他,双方算是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不然真若追究起来,到底是失察让狼犬自己挣脱了绳子,还是故意有人为之,完全是两种不同性质的行为。

要是让定安侯知道是后者,而且还是在自个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就算陆瑾瑜是他的儿子,他也一定会严惩不贷。

上次陆放就受了一百军棍,陆瑾瑜一百军棍肯定不会少的。

陆婉初尽管知道陆瑾瑜性狠,更亲眼见过他阴狠的模样,可她宁愿和楚氏暂且息事宁人,也还是要包庇他。

那是她哥,棍子打在他身上,她得多心疼啊。

况且今日若不是他,可能小芙的双腿就会没有了。

这一世的陆婉初是很护短的。因为这一世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是真正让她感到温暖的人,她想要加倍地珍惜。

第025章 爹别打他,我受罚好不好

眼下陆婉初和陆瑾瑜两人跪在定安侯面前。陆婉初抢先说道:“是我没把狼犬给栓好,不关二哥的事。爹要罚就罚我吧。”

定安侯看了一眼陆瑾瑜,道:“刀杀人,狗咬人,主要还是看刀握在谁的手里,看狗的主人是谁,不然你要去跟一把刀、一条狗讨论对错吗?这次狼犬跑出来伤人,总要有个交代,你们兄妹俩谁受罚?”

陆婉初看见定安侯是在对陆瑾瑜说这话的,分明是打算让陆瑾瑜受罚,顿时心就提了起来,想也不想就跟护小鸡似的一把抱住陆瑾瑜,道:“爹别打他,我受罚好不好。”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