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陆瑾瑜挡在她面前,半晌没动一下。

陆婉初这才抬头看他,眼里浸着淡淡的霞光,嫣然如四月的芳菲桃花,喃喃道:“二哥,你挡着我了。”

这里是后花园,陆瑾瑜又不能把她怎么样,终还是放了她回去。

后连着几日,陆瑾瑜在外都忙碌到很晚,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也没回,更顾不上家里还有楼氏兄妹这样的客人在。

陆婉初不见其人,只见到过一次陆瑾瑜身边的亲信随从,听他提到过一两句。

好似军中出现了淮阳王派来的奸细,因而陆瑾瑜近来都不在城里,而在军营里整顿三军,肃清奸细。

徽州近来太平,可局势未平,一提及这样的事,陆婉初难免紧张。

她每天都有给陆瑾瑜留饭,只不过时常等不到他回来。

楼千吟看在眼里,道:“你这样担心你二哥,他倒也值了。”

陆婉初愣了愣,听楼千吟又道:“只不过淮阳王的这点小把戏,还不用放在心上,顶多让你二哥费点时间和精力。”

陆婉初正色道:“徽州并非铜墙铁壁,总有百密一疏的地方。任何时候都不能疏忽大意。若是自据徽州而高枕无忧,那便大错特错。”

楼千吟没料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有些意外。

后来陆瑾瑜总算回来了。

他回来得晚,夏末时节,已月上中天。

隐藏在草丛里的蛐蛐儿声把月夜唱得疏朗,从树梢枝桠处拂来的清风吹得阵阵凉爽。

陆婉初照例给他留的晚饭早已经冷了。

这个时候,她本应该已经睡下的。只不过她放心不下陆瑾瑜,让颜护卫留了个神儿,不管陆瑾瑜何时回来,都一定要告知她一声。

陆婉初听说陆瑾瑜回来,哪还有半分睡意,一想着他可能连晚饭都还没吃,就赶紧把热过的饭菜往陆瑾瑜院里送去。

这会儿小芙倒是睡得香,陆婉初也懒得叫她了,还是颜护卫护送着走了一趟。

陆瑾瑜院子里静悄悄的,陆婉初提着食盒绕过假山,从树下走过,但见他院里月色流莹淌玉一般无暇,廊下和屋里却一片昏暗,没有一盏灯,也没见半个人影。

仿佛陆瑾瑜压根没回来一般。

陆婉初站在月色下,一时不知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该折身返回。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食盒,忽然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

好像是她的空欢喜。

她已经好些天没看见陆瑾瑜了,原来竟这样想见他。

这时,好像侧屋里传出一些响动,将陆婉初唤回了神。

她仔细一听,确实有声音。而且是水声。

陆婉初便抬眼朝那侧屋的方向看去,那边是盥洗室,难道陆瑾瑜回来了,此刻人在盥洗室里?

陆婉初有两分犹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继一阵短暂的静谧后,忽然闻得吱呀一声响,让陆婉初心里一咯噔。

盥洗室的打开了,紧接着一道瘦削的身形从里面的黑暗中走了出来,带着一种清冷而凌厉的况味。

陆婉初眼睁睁看着他的轮廓渐渐清晰,直至最后呈现在月光下。

那正是陆瑾瑜。

只不过他刚刚冲了澡出来,身上只穿着薄薄的长衫,平日里严谨的束腰腰封此刻也卸了,衣襟半敞着,胸膛上结实的线条若隐若现,浑身都带着湿润清爽的气息。

陆婉初怔怔地望着他,依稀看见他的发梢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陆瑾瑜没料到她这么晚了还会到这里来。陆婉初更没料到她一来便撞上他将将冲凉后的样子。一时两人都晒在月色下没说话。

等陆婉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感觉到陆瑾瑜的目光幽晦地落在自己身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紧迫。

月光下的女子洁白如玉,曼妙的身姿和馨香的气息,以及她无所适从的样子,无一不是撩拨着人的神经。

陆婉初把食盒放下,道:“我想着…你可能还没吃饭,所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