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于是,我横空出世了。

以上,我只想告诉你,我出生在一个拥党爱国、根正苗红的家庭中。我们家的墙上至今贴着毛主席像,我们家的橱柜至今陈列着烈士纪念章;我们家七点永远播放新闻联播;每年的国庆节,我们当过春节,每年的九一八,我们当过清明。我的父母相敬如宾、情如兄妹,对我的教育如同阶级斗争。寒冬酷暑我都在清晨五点半起床,晚上九点半上床。我人生中学会的第一首歌是国歌,第二首歌是国际歌,我妈看了84年的春晚后,让我又多学会了第三首歌《我的中国心》。那时候我才三岁。

我今年27岁。

7岁那年,理应被老来得子的父母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晚来的革命结晶终于闹革命了。

我病了两年,医生没有查到任何毛病。

两年后我没有任何药物帮助恢复了健康。在9岁的那年,我入了学。上学了之后,我才知道世界还有另外的活法。越是没有过过别人的普通生活,我越羡慕。于是,我越活越叛逆。当然这种叛逆是在合理的叛逆区间。比如我永远不会在家里叛逆,我永远不会让我老师出动家长,我永远不让叛逆的消息传到我父母那里。

我爸妈是我的死穴,就如同家里的那杆子标尺和扫帚是我的死穴一样。

当我出落得和当年我母亲一样标致可人、落落大方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向我父母隐瞒我叛逆一面,这样,我考入了离家千里之外的临西林学院。

临西是个特别小特别小的城市,小到这个市几乎就是为了这个林学院存在。当然这也证明了这个学校很大很大。大家要明白,林学院如果不大到能容下很多很多树的话,就称不上林学院了。

我在这里学比临西市更偏僻的专业中文系。

中文系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冷门专业,但是林学院的中文系只有15个人,曾经一度有谣言,说学校要取缔这个专业,因为这给人一个特别不好的印象,好像中文是门小语种一样。

哦,忘了说了,我说的叛逆不是指我喝酒抽烟、上山放火,下山滥交的那种。对于我父母来说,这不叫叛逆,这叫犯罪。

我说的叛逆其实是心理活动,就是一种精神状态。

如果用赵忠祥老师的画外音来说,张耀华就是一种猥琐的哺乳类雌性动物,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它便开始了对异性的觅食行动。这种动物对长得漂亮、毛顺温柔的雄性同类动物有着执着的追求。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张耀华每天都在夕阳下失望地狼吼四季轮换了好几圈,□的时节已到来,而它还只能独自迈步在凋零萧瑟的荒原中……

我的意思是,

我爱帅哥,美男,绝色,正太。

我却还没有男朋友。

我的尺度又宽又窄,所谓宽尺度是说,年龄层可以很广,你可以是上至五十的怪蜀黍,也可以是十五的小男孩;品种可以不一,你可以长了一双妖孽的桃花眼,也可以长一双凌烈的丹凤眼;性格可以不一,你可以是来自北方的一匹狼,也可以是来自南方的一只猫。所谓尺度窄,那就是必须是单身。

如果不是单身,我的叛逆就超了大纲。等着我的不是扫把和标尺,而是一丈白绫了。估计我在房梁上犹豫不决地探进头的时候,我爸就踢翻了我脚下的凳子。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好不容易看见有了帅哥,都是名草有主的。而跟冤魂一样四处飘荡的孤魂,一般都不符合我的审美观。

我大学的时候曾经暗恋过一个师弟。说是师弟,其实是同一届。只不过我长同届的人两岁,看他们一般都有一颗沧桑的心,不知不觉就有了大姐的风范。

那位师弟长得甚得我心。干净利落的头发,水水的单眼皮眼睛。眼睛虽小,却不至于像现在的某些明星一样,在马路上把眼睛睁得最大,人家都当他眯着眼晒太阳。鼻子高挺,鼻孔却没有随它兄弟的体型生长成壮观的隧道。嘴唇红润,却没有娘的味道。这样的人,一般在我们这所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就是神,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