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橙一把将周正阳拉到身后，直视着那对男女，“我是老板，有事跟我说。”

粉衣女人突然扑上来，一把薅住苏沐橙的头发，将她拽到餐盘前：“你是老板是吧？好好看清楚，盘子里到底有没有头发？！”

餐盘里，一根棕色长发蜷在油亮的排骨旁。

但她和周正阳的头发都是黑色，显然就是有人故意找茬。

苏沐橙刚要掰开她的手指，玻璃门突然被人一脚踢碎，食客们纷纷尖叫着躲到一旁。

顾书逸带着十几个小弟冲了进来，看见苏沐橙被揪着头发，眼底瞬间燃起怒火：

“放开她！”

奇怪的是，女人听到声音，直接把她推到一边。

而男人和周正阳也正了神色，攥紧拳头，两人几乎同时朝顾书逸扑去。

顾书逸反应很快，侧身躲过了两人的攻击，一旁的小弟也立刻围上来，餐厅里顿时打做一团。

苏沐橙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就看见周正阳被三个黑衣人放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顾书逸俯身抬起他的下巴，眼神仿佛要吃人：

“你是警察？”

“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陈伯的人，说，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周正阳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以为洗白了就干净了？当年被你们引爆的那批货，害了多少人？”

“我告诉你，青竹堂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顾书逸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下去。

“不要！”苏沐橙猛地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周正阳身前，刀尖近得快要扎到她的脸上。“顾书逸，你不能杀他！”

虽然她不知道顾书逸到底做了什么，但只要动手杀了警察，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就在这时，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

“老大，走！”

一个手下嘶吼着掀翻餐桌，用身体撞开一条通路。

顾书逸狠狠剜了周正阳一眼，又看了看挡在他身前的苏沐橙，最终咬着牙转身，跟着手下从后门窜了出去。

20

苏沐橙做完笔录后，打车来到了医院。

病房门半掩着，周正阳躺在床上左臂打着厚厚的石膏，嘴角的淤青还泛着紫，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她推开门，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

苏沐橙走到床边，刚要开口。

周正阳已经缓缓睁开眼，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蒙着层倦意：

“你来了？”

苏沐橙伸出手，掌心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

高 挺的鼻梁、凌厉的下颌线......和那天在废弃仓库救下她的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如出一辙。

她喉咙突然发紧：“果然是你。”

周正阳没动，任由她的手覆在眼上，声音带着淡淡的嘶哑：“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苏沐橙拉开椅子坐下。

“三年前，海港爆炸。” 周正阳望着天花板，“我们队里牺牲了二十七个警察，其中就有我的父亲。”

周正阳说，那天是他从警校毕业的日子，也是周父退休前，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

他满心欢喜等着周父回家庆祝，等来的却是周父的死讯。

后来，他继承了周父的警号，也肩负起周父未完成的使命，孤身来到了青竹堂。

他停顿了一会儿：

“那次爆炸让我失去了父亲，可更惨的是附近的渔民，那些散落的‘东西’，让五十三个人进了戒毒所，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苏沐橙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记得那场爆炸，新闻里火光冲天。

她想要到现场救援，苏父却只让她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那时顾书逸刚进青竹堂，天天跟着父亲早出晚归，有时候几天都看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