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顾书莱，眼底闪着探究的光：“刚刚你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你听清了吗？”

顾书莱摇摇头，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但看我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苏沐橙恐怕凶多吉少了”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

......

顾书逸猛地拉开车门，一脚踩下油门，黑色车身像道闪电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医院的灯光越来越小，顾书逸死死盯着前方的黑夜，眼眶红得吓人。

他必须去悬崖边，必须亲自去找她，他不相信苏沐橙就这么没了。

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准离开！

顾书逸推开车门时，咸腥的海风瞬间灌透衬衫。

手下捧着证物袋的手不住发颤：“老大，就捞上来这些......”

袋子里装着苏沐橙的手机和几块染血的碎布。

顾书逸的目光刚扫过那抹刺目的红，喉结便剧烈滚动，猛地别开脸：

“送去化验，现在就去！”

结果出来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是苏沐橙的东西。

顾书逸踩着湿 滑的礁石走向崖边，看着幽深的大海与黑夜连成一片，层层巨浪就像一张张无情大口吞没了苏沐橙小小的身影。

苏沐橙被绑架这事来得蹊跷，他必须揪出幕后之人，以绝后患。

他摸出手机，拨通暗线号码：

“查苏沐橙被绑的来龙去脉，挖不出幕后的人，你也不用回来了。”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时，顾书逸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看着与苏沐橙血液样本匹配的结果，手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扶着礁石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他不过是想磨磨她的倔脾气，怎么就成了永别？

离别前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

原来苏沐橙最后看向他的那一眼里，没有恨，只剩一片死寂。

“噗通”一声，顾书逸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在锋利的石棱上，他却浑然不觉。

“小橙子......”

他低哑地唤出这个许久没有叫过的名字，“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可回应他的只有呜咽的海风。

那个鲜活的苏沐橙，再也不会出现了。

11

从海边回来以后，顾书逸把自己关在了地下室里。

只留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仿佛这样就能照亮苏沐橙回家的路。

那天苏沐橙被人从主卧赶出来，地上还散乱地堆着她没来得及整理的物品。

他蹲下身拆开最上面的硬纸筒，抽出来才发现是一幅画卷。

画上是他二十岁生日那天，穿着苏沐橙亲手织的黑色毛衣，两人紧紧依偎在码头。

他还记得，当初请人作画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顾书逸收好画卷，余光瞥见一个铁皮饼干盒，打开时锈迹簌簌落在掌心。

里面除了一沓他给苏沐橙写的书信，并没有其他贵重物品，最底下还藏着一只掉了漆的打火机。

是苏沐橙逼着他戒烟的时候，没收的那只。

可惜接收青竹堂后，他没能遵守当初的约定，又重新抽上了雪茄。

......

一件件老旧物件，撕开了顾书逸尘封的记忆。

他瘫坐在地。

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瞬间，都被苏沐橙像珍宝一样收藏着。

她陪他一路爬上顶峰。

他却嫌她失去了最初纯洁的模样。

“阿逸，吃点东西吧。”

林晚晚端着饭菜走进来，脚步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人，“别熬坏了身子，姐姐在天上看到，也会心疼的。”

“出去。”顾书逸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