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琴轻轻一笑:“陆先玉的事定不了罪,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二叔的话,如果你想看在你们两个是亲兄弟的份上原谅他,那就去给他当证人把他捞出来吧,只是这钱,我一分都不会出,全看爸爸你了。”

“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自作主张为你解决事情了,之后,不论你做了什么,都跟我无关了。”

车子就停在院子外,她早已把行李箱都收拾好放进了后备箱,轮胎和车身上到处沾着泥巴,这车开过来的第一天,家里的小孩就把车当玩具一样,因为不能用笔在上面涂涂画画,就去捡了泥巴,糊在车身上。

她就跟这车子一样,以后身上再也不会沾这些肮脏的东西。

陆先琴看了看气的几乎要昏倒的爷爷,他被奶奶扶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撕碎。

不止是他,几乎是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她。

等到了明天,她可能就成为这个村里,最没良心的那一个子孙。

不过她不在乎了。

“彩礼的那几十万,你们怎么处理都可以,那些钱,已经足够我还清在这个家欠下的债了。”

她刚转头,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是妈妈。

“先琴啊,你连妈妈也不要了吗?”

陆妈妈一边哭着一边挽留她,在陆先琴的印象里,这是陆妈妈第二次哭了。

第一次,就是昨天,她在房间里控诉陆爸爸的行为时。

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陆妈妈的手。

“我要不起。”

身后是陆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众人拉着她不允许她上前去追的劝导声。

陆先琴坐上车后,徐坤廷一直在主驾驶上等她:“都说完了吗?”

“没有,不过不想说了。”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我以为我能像个哲学家一样感化他们,扭转他们的那种思想,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就算我说的再有道理,这家人也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

“顽固的思想已经扎根几十年,斩草都未必能除根,何况人呢。”

陆先琴喃喃说道:“希望这种思想,能早日消失吧。”

徐坤廷正要发动汽车,就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陆先桦他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不顾后面所有人的声音。

坐上汽车关好车门,陆先桦背着自己的行李,冲他们笑了笑:“我过几天就要上班了,不介意我搭个便车吧?”

陆先琴睁开眼睛,却没有转头:“你这样鲁莽的跟我走,就不会再是陆家金贵的陆先桦了。”

陆先桦满不在乎:“谁稀罕当金子啊,是男人就得自食其力,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她神情复杂,顿了顿后又说道:“你跟我不一样,在家里,你能过得很好。”

“我不要。”陆先桦一口回绝,“我们是亲姐弟,就必须得一样。”

“妈妈会伤心的。”

“你多虑了。”陆先桦拍了拍自己的行李包,“这行李,是妈昨晚上帮我收拾的。”

车子驶离了这个村子,陆先琴十几年的成长岁月,彻底被尘封在这里。

***

徐坤廷帮陆先桦在他们家附近找了间不大不小的单间公寓,帮他付了小半年的房租。

陆先桦有些别扭,死活不要。

“等你攒了钱,要还给我。”

徐坤廷不急不缓的补充。

陆先桦尴尬了一下,抽了抽嘴角;\"哦,我一定会还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元宵节的时候,徐氏夫妇带着陆先桦一起去了徐家吃元宵。

刚一进徐家,就被徐家的人团团围住。

夸他帅的,夸他高的,夸他有气质的,还有人夸他一身正气。

陆先桦这小混混头一次被人这么使劲夸,这是在家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一米八多的老爷们挠头笑,嘴上露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