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安德烈带着顾易拜访了一些青年画家,也介绍了一些潜力画家给她认识。
为了寻找合适的仿画,两人转遍了华城,又跑了一趟深圳。五月的亚热带城市早已进入了夏天,燥热潮湿,让顾易心烦意乱。
电子打印技术发展到今天,装饰仿画几乎死路一条,繁盛一时的达芬奇村也日益萧条。卖不出去的油画垒叠在一起,如同垃圾一边摆在路边,卖家看到来客就像乞丐扑食。
顾易觉得讽刺,拍卖场上向上叫价,而这里却不断刷低价格吸引买家。
一无所获的第六周,身体的疲惫远比不上精神的溃败。顾易终于忍无可忍,在一家店里大骂。
“太差了,他们到底在画些什么东西?”
且不说临摹的细节处理,单纯的用笔、色彩技法都不过关。
店家嫌她挑三拣四:“你要画的好来这儿干什么?去正经画廊,美术馆啊,画得好的多的是。”
安德烈跟老板道了歉,忙把顾易劝了出去。
“这些画他们一天最少能画三张,时间就决定了水平不可能再高。”
顾易知道,安德烈劝她的话她都懂。她自己画过,知道惟妙惟肖的仿画,抛却基本的观察力和技术能力外,最考验还是一个人在绘画上的耐心与细心。
可是这些人之所以仿画就是因为功利心太重,不过是冲量挣个块钱,哪里愿意用心花功夫。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根本不该对仿画报希望。画的好画家谁愿意去作伪,只有像她这样没有才华的人,才会想着靠这种偷鸡摸狗的能力挣钱。
“我不想继续看了。”顾易颓丧至极。
安德烈只好提出下下策:“要不我们就找画家定制吧。”
“让我画吗?”顾易讽刺地笑了一下,“不是我不愿意画,我之前仿吴璋一幅画就要两三个月,我们等得了吗?”
他们现在就是在跟卢绮比速度,资方每个季度的预算就那么多,不可能同时办两个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