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央的是安德烈给她介绍过的副馆长卢绮,另外一位女士名叫翁美如,是求索的销售经理,之前在一些展会酒会上遇到过,但没什么交流。

最可笑的是,她最熟悉的安德烈,竟然坐在总监的位置。

顾易原本以为他只是跟这位副馆长有点亲缘关系,没想到远超过她的预料。

敢情当初两人逛求索的时候,这位跟她玩微服私访呢。

以安德烈小肚鸡肠的作风来说,这场重逢多半是意安排的给她拒收礼物的下马威?还是硬要跟她做“朋友”? 无论是哪种目的,顾易都欣然接受,她最喜欢打一些自以为是的男人的脸。

可接下来的面试,顾易并没有占到上风。加上她四男三女七个应聘者,在会议室内坐成一排,一同接受面试官的提问。

主要提问的是副馆长卢绮,遇到一些专业问题就由李主管和翁经理交流,安德烈始终没有说话。

聊了十多分钟,顾易只被问过一个问题副馆长问她导师是不是吴璋,顾易称是,之后就再也无人问津。

她坐在最边上的位置默默地听,很快就意识到,她不被待见的原因。

她身边这六个人有五个都在海外留学,大多专业与艺术无关,显然算不上最对口的实习生。

但他们的推荐人不是企业老板就是圈内名家,就连她那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学弟,都是外交官的儿子。

顾易越听心思越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刚入美院的时候。

那时候大家自我介绍,都来自一二线大城市,只有她的家乡没人听过。她一路向上爬,终于爬上了金字塔尖,却不想还是那个被踩在最下面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沉默的她变得愈发暗淡,顾易不甘心。

“那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面试结果会以……”

卢绮还没说完,就被顾易打断了。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得到对方的眼神默许,顾易继续才说道,“为什么你们只问了我一个问题?是我的简历写的不够详细,还是我的笔试题目答的不尽人意?”

她话里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但语气明显是在质问对方。

副馆长看了一眼李沢,后者会意,说道:“我来回答你吧。”

顾易礼貌地对他笑了笑,洗耳恭听。

可惜对方依旧没有给她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还是那一副毫无血色的吸血鬼脸。

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第一,你不够尊重这场面试。你可以看看,除了你之外在场的哪位女士没有化妆?第二,你虽然有过行业经验,但远达不到求索的标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连一个英文名字都没有,如何让海外客户跟你交流?第三,你的笔试题目答得很好,但你话太多了。”

李沢说着将打印后的笔试考卷提了起来,顾易那份连了整整三张,密密麻麻全都是字。

其实别人的答卷也算不上少,只是顾易按论文标准写的,所以格外多罢了。

她知道李沢这句不过是一语双关,在说她不够温驯,偏要提这样一个问题自取其辱。

顾易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他的批评:“那我可以为自己解释一下吗?”

李沢点头,仍不忘戳她一下:“麻烦简短一些。”

“第一,在场的男士不化妆,难道就不尊重这场面试吗?我只知道厕所分性别,确实不知道美术馆也分性别。”

顾易刚说完,一旁的翁经理就笑了一下,然后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顾易也回以微笑,感谢她的支持。

“第二,我在简历旁边标了英文名字Y,您可能没看到?”

李沢看到了:“这算名字吗?你不知道这个发音会有歧义吗?”

“如果无论你叫我Y,还是问我W-H-Y,我都可以回应你,不觉得这种歧义就不值一提了吗?”

顾易说完,李沢难得没有反驳她。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