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毓忱安静地听她说完,仿佛周围来往的人流已经不存在了,望着她的眼神也愈加的深邃。
“这个叫aron的摄影家,真的让人很好奇。一副作品,在一瞬间让人觉得迷茫和孤独,迷茫中却蕴含着希望和生机,那种日出前太阳冲破黑暗和阻力的感觉,仿佛是摄影家心里那瞬间的挣扎和彷徨……这样的摄影作品真的很让人震撼!”安以柔还在说着。
楚毓忱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狭长的凤目流光潋滟,似乎在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三年来,他第一次听见别人眼中的这幅作品,安以柔刚才所述,一字一句都落进了他心底。三年前他在英国的那个黎明的心情,被她一语道破。
“呵呵,aron如果能听到你这么独到的见解,一定会相见恨晚的。我觉得人的生命就是照相机,不可以再来一次。捕捉每一个美的瞬间,是种精神上的享受。”楚毓忱依旧是淡淡的笑。
“见笑了,哪是什么独到的见解啊。只是这幅作品第一眼便吸引了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自己的感觉罢了。”安以柔朝着他淡淡的一笑。
笑意出现在他的眼睛里,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楚毓忱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是沉默,终究是什么也没说。随着她移动的步伐走到到另一副作品前,他心里却在想着: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
摄影作品展览大厅的另一个角落,一位身材高挑的卷发女子挽着旁边高大挺拔的男子的手臂,在一副作品下,女子停下了脚步。两人的背影,如此的和谐和舒适,宛如一对壁人,引得走在他们后面的观赏影展的游客纷纷投去了惊羡的目光。
“灏,你看这幅作品。”悦耳动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顺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幅令他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作品他的背脊瞬间僵硬,瞳孔猛地收缩,浑身像是打了个冷颤。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忘记的。
“照片上这个女孩子,让人看着都会有心碎的感觉。浓烈的哀伤,深入骨髓的绝望。是什么让她如此伤心呢?”她看着照片里的白裙子女孩一头凌乱的秀发在风中飞舞,眼角依然有未干的泪痕,整个人似乎已经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躯壳,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吞没。她发出肺腑感慨的同时,心里疑惑的种子在萌芽并且迅速地生长。
旁边的魏子灏已经陷入了沉思,她说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为什么会这样?
“感觉她像是失去了一件非常珍贵的宝贝,又像是世界末日的来临,不……不不,我觉得她似乎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无以言语的打击和伤痛,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真的太揪心了!难怪取名叫做‘哭泣的百合’,连作品名字也是这么的哀伤。aron的作品,实在是令人感到震撼。”
魏子灏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和她分开的三年里,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那堵墙,不是一扇门,而是整整三年的光阴!无情地光阴,把她和他残酷的隔绝在河的两岸。她和他分开的三年,她的生活、回忆里没有他,那是他永远也无法再进入的领域。她过得怎样?经历了些什么?他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甚至,他连她为什么而哭泣都无从得知。在她说出那些残忍的话语践踏他的自尊时,在那些一个人黯然神伤的夜晚,在他讥笑自己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时……浓烈的思念都熬成了绵长的恨,对她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再次的重逢,我以为时间终究冲淡了一切,我以为可以做到云淡风清,可是,为什么看到你空洞的眼神,看到你这样歇斯底里的绝望,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呢。
他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像一尊希腊雕像。身体僵硬,脚上像被人钉住了,无法动弹。久久的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照片,视线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在那个白衣女孩身上纠结,缠绕。旁边的女子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试图移动脚步,挽着他的手臂挪动了一下,却发现他还是纹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