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柔有一瞬间的失神,看着他的脸渐渐恢复了平静。开口了:“谢谢,你这么紧张干嘛?大不了掉下去洗个冷水澡啊!我会游泳也。”
楚毓忱松开了紧抓着的她的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松:“你这女人,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只是不想看到某人变成一只落汤鸡而已。
而且--我不会游泳。”到后面一句的时候,声音突然压得低低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以柔想起他说不会游泳时候的表情,忽然很想笑。想不到在人面前优秀得看似完人的他,也有他不会的事情。
血红的残阳映照在湖面上,夕阳将他们这一群男男女女的身影拉的老长,迎着淡红色的霞光,踏着自己的影子,大家意犹未尽的准备离开南湖公园。
走到公园门口,叶茵坚持要大家留影合照一张。天空被霞光染成了淡红色,快要下山的残阳只耷拉着半个脑袋在山坡,公园的古塔高耸入云端,孤寂的身影犹若一个茕茕孑立的老人,残阳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人们脸上灿烂的笑容为整幅画面渲染了一层明亮的色彩。
很多年后,楚毓忱每每翻出这张他和她唯一的合影,心里百感交集。她那恬静的脸上绽放着如花的笑容,眼神却是掩饰不了的落寞和孤寂,那时候的他,不懂她忧郁的眼神是为何,可当他读懂了她眼里的忧她的愁,她却已经离开。现在的她,应该是幸福的吧?
照完相,楚毓忱坚持要送她回家,他平时都有着说不完的话,用轻松的语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调侃、闲聊。有时候,还开些轻浮的玩笑,她已经习惯了他半真半假的语气和调侃。安以柔觉得很奇怪,一路上他的话很少,对他突然的安静有些不习惯。兴许有什么烦心事吧,她也不愿多想,眼睛便望着窗外一直变幻的风景。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红灯亮了。车子停了下来,安以柔将投向窗外的视线收回,转头却无意间发现他正偏头看着自己,那双狭长的凤目正用深邃的眼神,怔怔的盯着自己,她心里没来由的慌张。难道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手条件反射的摸了下脸,看着她可爱的举动,他忽然笑了,看着他那妖娆的脸上那抹惊心动魄美丽的笑容,安以柔百思不得其解。敢情他今天吃错药了?
到了公寓楼下,安以柔下车,她微笑着和他道别,“再见。”楚毓忱吐出了这两个字,又看着她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坐回车中,看着她的房间亮起了灯,刮开打火机,蓝绿色的火苗猛地窜出来,漆黑的夜里,燃烧着的那一小截烟身像极了日出时薄薄的晨曦。
烟雾缭绕中,他陷入了沉思。今天在公园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看着她的身体向湖里倾斜,眼看就要掉进湖里。他毫不犹豫的从柳树下蹦下来,一步跨过那几级台阶。抓住她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她在他心里有多么的重要!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迟疑了一秒,没有抓住她的手,他不会游泳,只能眼怔怔看着她没入湖里……虽然事后她笑着说她会游泳,可是他的心仍旧是痛,那种强烈的恐慌和无比的害怕,就好像当年失去妈妈一样!直到今天,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心,他害怕失去她!
狠狠地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按熄了。他忽然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修长的身子半倚在车身上,抬头仰望着她的窗户,此刻的她,正在做什么呢?
安以柔沐浴完,走到了客厅。紫色的蕾丝睡裙随着她的细小的步子摇曳着,习惯性的拧开了收音机,抱起了小熊维尼,躺在了沙发上。
主持人元歧那磁性而略带低沉的声音从空气中飘来:“一句千古流传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参透了世情,问懵了苍生。爱是什么?有人说爱是醇酿的酒,盛在瓶子里的时候,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让人心仪。倒在杯子里的时候,味香色醇,光彩照人,让人心动。喝进口里的时候,酒掩去了一切虚幻的光彩,留下的是涩涩的真实,辣辣的,苦苦的。没有喝过的人不知道酒的醇厚,没有醉过的人不知道酒的浓烈……”
背景音乐是莫文蔚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