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云采珊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瞬间被凌厉取代。

“砰”的一声，茶盏被她摔在了地上。

……

金鳞卫铠甲映着朝阳，铁骑军已列待发。

即使是冬天，满朝文武皆着朝服相送，百姓们捧来热酒与干粮，长队蜿蜒至城墙根。

江竹千身披战甲，整个人多了几分肃杀之意，但在望向洛白玉时，如春雪消霁，全都化成柔。

洛白玉眼睛干涩，递给了她一个锦盒，是陆屿夜让他打造的火统：“这个是我朋友，差人打造的，或许会有用。”

“我等你回来。”

洛白玉其实很不喜欢等，从前他等和父母的关系修复好，后面又在等云采珊的爱，他已经怕等了。

“好。”

江竹千踮起脚尖吻他，战场的事，谁也说不准，她不想让他失望。

初雪恰在此时坠地，细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落在两人头上，像白了头。

号角声破空而来，她翻身上马，随大军出发，一步三回头的回头看。

雪越下越深，转眼间便覆没了大军铁蹄碾过的痕迹。

洛白玉望着漫天的雪白，一件大氅披他身上。

洛白玉脸色僵住，抬头，就看到了江依菱朝他温柔一笑。

……

洛白玉不知道这是被关的第几日。

奢华的室内永远烛光明亮，伺候的的的丫鬟，除了来送食物和衣物来之外，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他脚踝的金链子，从最开始的激烈作响，到现在死寂如水。

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洛白玉连骂都懒得骂了。

江依菱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轻轻吹了吹，将勺子递到他嘴边：“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

洛白玉撇开了头，下一秒，被一股大力掰了回来。

云采珊语气冰冷：“怎么，还想我嘴喂你？”

洛白玉眸子闪了闪，缓缓张开了嘴。

他可以很确定，云采珊已经疯了，跟她说什么都没用，唯一的希望在江依菱身上。

前几日，他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好像是为了他。

洛白玉开始没有明白，一向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江依菱，竟然能和云采珊分庭抗礼，甚至筹码隐隐大于云采珊。

后来他知道了，大雍一半精尖的兵器皆出自江依菱的手里。

她是不屑于争什么，但她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是大雍的命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江依菱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她和云采珊是轮流来看他的。

洛白玉看着她，悠悠开口：“江依菱，你喜欢我？”

第30章

江依菱微微一怔，随后道：“看不出来吗？”

洛白玉忽然笑了，满脸讽刺。

“你笑什么？”江依菱看着他，心弦绷紧。

洛白玉杏眸淡淡，嗓音冰冷：“可是我不喜欢你呢。”

“我爱了云采珊一辈子，又喜欢过江竹千，就是没有喜欢过你。”

“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你。”

“哐当”一声，食盒掉在地上，蜜渍樱桃滚了满地。

她双眼瞬间布满红血丝，伸出手狠狠掐住洛白玉的脖子。

洛白玉脸上因为呼吸而困难，可眼底却是挑衅的笑。

“你掐啊，最好现在就掐死我。”

江依菱手一颤，缓缓松开他，胸口剧烈起伏：“你在激怒我，你想死？”

洛白玉揉着被掐得生疼的脖子，嗓音哽咽：“我不想死，我想活。”

“云采珊已经毁了我一次，我不想再被她毁第二次。”

他抓着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江依菱，我想活。”

第二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