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笑了,深邃的面容上有些扭曲。
一滴泪珠滴落在洛白玉布满交错刀痕的手上。
云采珊原本轻抚的手,改为了掐。
她的声音低沉而偏执:“洛白玉,你是我的丈夫,怎么可能不入云家。”
裴安见状,急忙冲上前,抓住了云采珊的手:“采珊,你冷静点!”
云采珊像是没听见,手指更加用力,声音发狠:“我偏要让你入云家的坟!”
云采珊脑海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面前躺着的洛白玉。
她喉咙忽然涌上一阵腥甜,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
彻底失去了意识。
……
云采珊头疼欲裂,意识昏沉间,恍惚听到有轻微的铃铛声悠悠响起,记忆如穿堂风将她带回那个裹着荷香的孟夏。
烈日熔金,荷香漫入舱中。
邻舟传来少女们的笑闹声:“阿玉,你是不知道,百花宴上我亲眼看见洛如寒送给云小姐送了个荷包。”
云采珊下棋的手顿住,抬眸望去。
只见一道绯色的身影倚在船头,骨节分明的手轻点水面。
他的动作轻晃,惊起细碎水花。
洛白玉哼了一声:“别提他,倒胃口。”
话刚落,他玩水的动作停下,挑眉看向说话的人;“你方才说谁?云采珊?那位进内阁的首辅千金?”
“是啊,就是那位文能草诏安边,武可横枪镇关,才略冠绝上京的云小姐,云采珊!”
洛白玉那双丹凤眼转了转,薄唇扯出一抹笑:“冷面书呆子,和表里不一的戏精,挺相配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几位暗暗交换眼神,有了急色。
有人忍不住开口:“阿玉,上个月洛如寒仅是失足落水,就能搅黄你的生辰宴,若是他有了云小姐那样的娘子,你爹娘岂不是更加偏爱他了?你不如把云小姐抢过来,断了他美梦。”
提到生辰宴,洛白玉尤其生气,明明是洛如寒想推他下水,他只是躲开了,洛如寒自己掉进水里,父亲母亲却罚他跪了三天祠堂!
洛白玉虽气得不轻,但理智尚存。
他抿了抿唇:“那是两码事,我可不要为了个书呆子毁了自己的名声,我好不容易才在江依菱那儿挣回点名声。”
“阿玉弟弟,你想想,要是抢到了云采珊,能狠狠羞辱洛如寒一番不说,又能叫他痛不欲生!这样又能立威又能泄愤的计划,你当真要错过?”
旁边几位世子忙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让洛白玉去跟洛如寒作对。
反正云小姐最讨厌的便是洛白玉这等跋扈、行事荒唐的男子,只要借洛白玉的手让洛如寒失了先机。
他们便多了几分接近云小姐的机会。
洛白玉托着腮,细眉微蹙思忖片刻,懒懒开口:“听起来是不错,那云采珊平日里的行踪谁知道?”
他也不是个傻的,这些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心中清楚的很。
不过,要是能恶心恶心洛如寒的话,他觉得可以玩玩。
周围的男子们顿时将自己所打探到的一一说来。
而邻近水的船舱中,云采珊沉沉地凝着那抹绯色的身影。
捏着棋子的手背青筋狰狞而起,她冷笑了一声,将棋子落下,原本大胜的白棋瞬间被黑棋吞没,一击毙命。
再相见,是在醉仙楼一场宴会上。
洛白玉的目标很明确,直直朝她走来,她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收紧。
距离她不过几米距离时,他被一个与江依菱有娃娃亲的男子喊走了。
不过半瞬,他便与那男喝起了酒。
席间,云采珊就这么看着,他在撺掇声中,喝下一杯杯烈酒。
果然是武将之子,话不过脑、愚蠢至极,连酒水被人下了料都不知道。
她眼波淡淡,什么都说。
锦上添花没意思,雪中送炭太刻意、拯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