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珊不耐拿起盒子打开。

下一秒,眼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红血丝。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呼吸都带着窒闷。

她死死地盯着纸张上的字眼,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

不知是被那份和离书,还是那份绝笔信刺到。

她平日凉淡温漠的眸子,此刻竟然是骇人的红色。

这就是洛白玉留给他的东西?

好算计,先是做戏法消失不见,后又弄出了和离书和绝笔信,一环扣一环。

云采珊轻笑了一声,将两份纸张撕了个粉碎。

一众下人战战兢兢的,头都不敢抬一下。

“备马,进宫。”云采珊嗓音冰冷,一字一顿。

是她太纵着洛白玉了,连这种东西也敢写。

这些日子,洛白玉也该玩够了。

……

云采珊进宫请旨调五城兵马司全城搜寻洛白玉的事,如惊雷般炸响上京。

下朝时不少同僚,打趣洛父:“侯爷这儿子,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放眼整个上京,还有哪个男子有这等殊荣?”

话里话外的揶揄,直如耳光般抽得洛父老脸通红。

一通火,回到定北侯府才发作。

“砰!”洛父摔了茶盏:“逆子!逆子!竟让圣上都知晓他离家出走的事,我当初就该把他掐死在襁褓里!”

洛如寒连忙柔声安抚:“爹,别动怒,阿玉性子倔,大约是想让我们先低头示好,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阿玉,他在外面躲了这么久,万一遇到危险了可怎么办啊……”

“死在外头才好!”洛母放了句狠话,下一秒,又忍不住抹泪,泣不成声,捶着胸口。

“阿玉,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候他最乖了,怎么会这样。”

洛如寒赶忙拦住,洛母趴在洛如寒的怀里哭:“都怪我没有教好啊。”

洛如寒一边安抚,一边说:“儿子有一个法子,虽然冒险了些,但应该能逼阿玉出来。”

第二日,定北侯府门前车水马龙,围满了伸长脖子的看客。

祠堂内族亲齐聚。

洛父朝族中长辈们一一作揖:“劳烦各位叔伯做个见证不孝子洛白玉,品行不端,即日起与我定北侯府恩断义绝,生不入族,死不进祠!”

说着,他抖着手从族谱中撕下洛白玉那页黄纸,又吩咐人将洛白玉住过的阁楼烧掉。

人群中传来细碎议论。

“这太狠心了吧,到底是亲儿子呀。”

“这样的儿子留着也是祸害,定北侯府早该清理门户了。”

裴安忍不住看向身旁的云采珊:“烧了他的卧房,撕了他的族谱,定北侯这是要断了洛白玉的活路啊,你真不拦?”

一个人失去了家族的庇护,日后怎么混得下去。

“不这样,他怎么知道哪里才是他唯一可以栖息的家。”云采珊的眼底无波无澜。

裴安听后,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蹿上头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多年,洛白玉和定北侯府关系破裂,少不了以后云采珊的推波助澜。

和云采珊相识这么多年,裴安太清楚云采珊是个什么样子人了。

与世人眼中的清冷自持、端方清正完全相反,骨子里最是阴郁狠戾,枭心鹤貌。

云采珊从一开始,就打算驯化洛白玉,让他彻底成为依附她的存在。

这次,洛白玉离开这么久,显然是触及到云采珊的底线了。

裴安心中一阵胆寒,忍不住想,她当初要是没有故意,引着洛白玉认错救命恩人,洛白玉会不会没有这么惨?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无论怎么样。

洛白玉只要和云采珊纠缠在一起,怎么都会和定北侯府关系决裂!

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想着,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