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拼命生下,又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孩子!

谢霖沅见她居然还在笑,立马怒不可遏,看向陈笙的眼睛里全是冰冷的厌烦。

“来人,将陈笙杖刑五十,再丢进水牢!”

陈笙如同行尸走肉般,被压在长凳上。

侍卫握着棍子,没有丝毫余力,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她背上。

她的后背顷刻被浸染,可她嘴里都咬出了血,仍不肯发出声音。

曾说舍不得她受丝毫伤害的谢霖沅,拥着沈琉茵,说:“琉茵,不哭了,朕给你出气了。”

她的一双儿女,被下人围了披风,环在沈琉茵膝下,声音稚嫩纯真:“皇后娘娘,此事不怪你,都是那个女人太狠毒了。”

陈笙眼前一片模糊,血腥气弥漫口腔,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等陈笙再醒来,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可鼻尖闻到的腐烂味又让她觉得仿佛身处地狱。

她缓缓睁眼,就从水牢浑浊的水里,看见了自己。

身上和脸上结着血痂,双手被铁链吊着,头发散乱,衣衫破碎。

狼狈至极,丑陋不堪。

陈笙苦笑一声,却听水牢那个小窗外,隐约响起了烟花炸开的声音。

而狱卒的抱怨也传入她耳中。

“今日怎么偏偏就到我轮值,好好的千寿节,我本来答应了我婆娘孩子要带她们上街凑凑热闹的。”

“听说陛下会带着未来的皇后娘娘登城楼与民同乐,据说陛下为了讨皇后娘娘开心,还特意拨了十万两白银给工部,令他们造出‘娘娘万福’字样的烟花……”

陈笙有瞬间的发怔,千寿节,北澜专为皇后寿诞设立的一个节日。

去年千寿节,谢霖沅还没有登基,却兴冲冲拉着她去了京郊,给她放了一场美得惊心动魄的烟花。

烟花灿灿下,谢霖沅吻上她的唇:“笙儿,今日虽不是你的寿诞,却是你来到我身边的日子,每年今日,我都会为你放一场烟花。”

不过一年,那个说要给她放烟花的人,就给了旁人一场更盛大的烟花。

寂静的水牢中,陈笙垂着头,盯着水面的自己喃喃出声:“很疼,对不对?”

水牢窗外的烟花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她仿佛能听到百姓欢呼‘娘娘千寿’的声音。

可那声音太过喧闹,闹的她有些恍惚。

直到谢霖沅的声音在水牢里荡开:“放她出来。”

陈笙下半身都被冰冷的水冻的毫无知觉,只能被侍卫拖到谢霖沅面前。

谢霖沅低头,说的是:“要不是琉茵替你求情,朕定不会就这么饶了你。”

“是朕从前太过纵容你,竟让你恶毒到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手!”

陈笙艰难抬头,看着满脸冷意的谢霖沅,干涸的唇动了动。

“谢霖沅,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谢霖沅厌恶的看着她,嗤笑一声:“不就是你当初来到我身边的日子么,很重要吗?”

陈笙怔怔看着他,直到谢霖沅冷声开口:“你又哭什么?”

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落了泪。

原来谢霖沅什么都记得,他只是……不在意。

第7章

陈笙的胸口像被掏出一个大洞,灌进了比水牢还要凉的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进宫的。

直到看到坤宁宫的牌匾,她才恍然醒神。

谢霖沅眼中浮现温柔:“明日就是朕跟琉茵的大婚之日,朕本想将你囚禁在景阳宫,省的你出来闹事,坏了琉茵的心情。”

“可琉茵却说,你陪朕十年,该见证朕的幸福。”

谢霖沅看向她,眼中温柔骤收:“琉茵如此体贴,你不可辜负她的心意。”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以及眼里对明日的期待,如同一根削尖的长矛,狠狠扎进陈笙早就破烂不堪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