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夷,脸盲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是不是看所有人都长一个样?”

“就是......很无力。有时候认错人,别人会觉得你不尊重他。”

“但也挺好的,不想记的人,转头就忘了。”

记忆中的李千禧突然收起笑,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她的肩。

“逃避可没用哦。你看,就算你记不清脸,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所以......勇敢去面对吧。你记不清脸,总能记住别的吧?比如声音,比如小动作......”

“大胆去做吧,没有人会怪你的。”

李千禧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而且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以后还有更多人会陪着你。”

“我们都是你的眼睛。”

“千禧......”木稚夷的眼眶瞬间湿润。

“别让我白等啊。”

李千禧的声音渐渐远了,身影也随之消散。

木稚夷猛地睁开眼,眼底的迷茫褪去。

她抬手抹掉眼泪,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巧的绣针,愣了半瞬,她精准地往虎口和眉骨上方的几个穴位刺了下去。

尖锐的痛感传来,反而让混沌的大脑彻底冷静下来。

“不是脸......”她喃喃自语,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苏绣,为无数人量过尺寸。

若不看脸,那便看体态。

为首的黑衣人体态娇小,身高不足160,再加上她之前说的话九成便是木湘。

而她身旁踹向外公的黑衣人,左脚落地的姿势有点跛,说话时,右手总是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手腕......

这些细节像碎片般拼凑起来,一个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

木稚夷猛地睁开眼,手指在照片堆里快速翻找。

不出三十分钟,她便将照片全部抽了出来,快步走到门口,递给等在外面的局长。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局长接过照片,看到上面圈出的特征标记,眼神一凛。

“我们立刻核实!”

22

警局里的电话刚挂断,局长便快步走到木稚夷面前,声音带着难掩的急促。

“找到了!就在城西旧钢厂的废弃车间!”

木稚夷猛地站起身,指尖还残留着绣针刺过的微麻感,“我跟你们一起去。”

“稚夷,可你才刚刚回来......”木母想拦,却被她眼里的执拗拦住了话头。

“妈妈,谢珩是为了救我,我必须得去。”

旧钢厂的铁门锈迹斑斑,被警员合力撬开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别动!警察!”

随着一声厉喝,车间深处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

木稚夷拨开警员往前冲去,视线穿过阴影,却见木湘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而她正举着一把生锈的榔头,面目狰狞地朝着被绑在铁架上的谢珩砸去。

“木稚夷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她?”

“一个谢燃,一个你,凭什么你们都只爱她?”

“既然你之前便是残废,那就当一辈子残废好了!”

谢珩的额头淌着血,衬衫被撕开几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伤痕,显然早已没了力气避开。

“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划破空气。

木湘惨叫一声,榔头“哐当”落地,她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腿跪倒在地。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她抬头看向冲进来的木稚夷,眼里满是震惊和怨毒。

“木稚夷!你不是脸盲吗?你这个骗子!”

木稚夷根本没心思理会她的叫嚣,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谢珩身上。

她扑到铁架前,颤抖着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将他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