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夫人不愧年老色衰,记性也差,连我是谁都忘了。」
「不过是坊街出身的下流胚子,也敢搬上台面说。」她差人去外边探听姓花的来历,「谁不知晓你是勾栏院的老鸨所生,十足的杂种一个!」
花葵不怒反笑,「我是杂种啊......」随即冷嗤:「这话,我从小就听得耳朵长茧,连我自己都很不屑这身血统不良。然,生我的人就供在府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震愕不已,个个是张大了嘴--「怎么,还想不起来我是谁所生?」
刹那,下流胚子那俊美的脸庞和记忆中的容貌重叠......喝!章大夫人不禁脱口而出:「该不会是敏......敏娘。」
「章大夫人还记得陪嫁的婢女,这记性不差。」花葵甩了甩衣袍下,大剌剌的坐下来欣赏章大夫人瞬间惨白的脸色。
一把将早已傻愣愣的小老鼠捞来身上搂着,「嗯,你好甜。」花葵凑唇在他耳畔低语,指尖沾来他唇上的糖屑放入嘴里。「真甜。」
「哦,葵要不要吃?」郝古毅坐在他的大腿上,由纸袋内捻起一块糖糕给他。
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花葵对他笑说:「只有你和老师傅对我好,至于这宅子的人都叫做仇人,你记住了吗?」
「哦,原来他们的名字都一样啊。」郝古毅不喜欢那凶巴巴的大婶,也不喜欢会嫌弃他泡茶的大爷们,「他们喝茶没有说谢谢。」
「是没教养,不像你好乖。」他霸占了一个宝,搁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拥着宝贝的滋味比什么都来的美好。
花葵不再瞧老女人的脸色似见鬼,和那三位不中用的『兄长』多么吃惊,他张口含入小老鼠送来嘴里的糖糕,化入喉头的香甜渐渐消弥埋藏于心里的苦涩。
他迳自道:「待清明时节,我会把旧豪宅的井口封起,锦文对我透漏,你当初把我娘烧焦的尸体丢入井底,旧豪宅的水无法使用,你举家迁移到这儿,呵......你逼死了我娘,也会怕啊。」
冷冽的眼神紧盯着自己,多年前的秘密一一摊在眼前,孩子们吃惊的表情是质疑她当年的说词与事实不符。「看什么......是敏娘自己上吊,不是我害死!」章大夫人心慌意乱的向孩子们解释,「我没害死敏娘、你们得相信我的话,我没害死她!」
花葵冷冷一笑,哼道:「你这套说词去骗鬼还差不多。你们还记得锦文么?」
「他是老管事的孙子。当年在半夜亲眼所见你纵火,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老女人容不下他的存在,想害死他。
「你这下流胚子一派胡言!」章大夫人疾言厉色,怒吼:「还杵着做什么,快把人给轰出去!」
章硩赫然阻止:「娘!别再说了。」
章锡、章远一致瞧大哥生平第一回对娘如此不敬,再瞧娘亲惊慌失措的神情分明是心虚。
三人顿时垂首,默然无语......
儿时的记忆仍存在脑海,印象中有一对母子是家族所有人嘲笑与欺负的对象。
直到母上吊、子死亡,他们以为多年前的旧豪宅所燃起一场火灾是意外,怎知事实真相竟如此不堪......
「娘,不论您当年做了什么,您依然是我们的娘。」
事隔多年,花爷是有备而来,而他们根本没本事相对抗。
章大夫人不可置信孩子们不再相信她捏造出来的假象。踉跄数步,她扶着椅把,发颤的手指着孩子们,发难:「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娘说的话。」
「呿!」
花葵碎了声,「事实都明摆在眼前,你还在自欺欺人。你怎逼死我娘,那手法不跟对待凤仙一样么。」
「在清明节尚未到来之前,我会让你们连这儿都没得住。」花葵撂下话,将小老鼠抱离大腿,随手拿回纸伞,牵着单纯的小老鼠一同离开。
两人沿着来时路,走回热闹市集。
郝古毅仍是一知半解,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