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穿葵买的鞋。郝古毅低头看着脏兮兮的光脚丫,脚痛、胸口也在痛......
「让我回家,大鸡、小鸡都没有喂、爷爷一定也好饿。」
「你就只会担心那老废物饿死没有。」
浑厚的嗓音隐含怒气,郝古毅骤然一惊,循声望着门口,「啊!」他张大了嘴,屁股滑下椅子,整个人躲到桌子底下。
卓锦文放下筷箸,起身道:「爷,您可来了。」
萧孟海见属下也跟着回来,示意属下各自去忙,勿留下瞧热闹。由花爷寒憎的脸色得知,找人找了一夜,可没好心情。
「哼!」花葵一脚踹开椅子,弯身欲揪出桌子底下的小老鼠。 「出来!」他抓住手臂,一把将人给拖出桌外。
郝古毅坐在地上,仰头瞧葵变成鬼,也跟爷爷一样生气。登时,浑身抖如秋风落叶,清澈的眼眸凝聚惊慌的水气,可怜兮兮的拜托:「不要打我,我把油卖完了,会还你钱。」
发颤的手把钱掏出来证实。「你看,我没有买东西。」
「什么还钱?」花葵一瞬呆若木鸡的杵着,纳闷小老鼠怎会怕他怕成这样?!
那些蠢话简直当他是人口贩子,要抓他去抵债似的。
妖美的眼儿眯成一道危险的细缝,注意到小老鼠没穿鞋,被他揪住的手臂露出一截肌肤,一块红色瘀青摆明是被打过的痕迹......喝!花葵倒抽了一口气,怒问:「究竟是谁打过你?」
郝古毅摇摇头,想着爷爷骂他蠢、骂他被葵玩弄才好生气的打他。清澈的眼神渐渐黝黯,别过惨白的脸庞,求道:「葵,不要欺负我。」
心一凛,花葵刹那仿佛被雷给劈中,小老鼠在说什么蠢话?!
渐渐收敛峻厉的神色,俯身将小老鼠给扛上肩头,随即听见小老鼠惊叫--「啊,我的钱--」郝古毅头重脚轻的抓紧葵的衣袍,心慌慌的怕自己摔下。
花葵没理会他掉了多少钱,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的属下:「锦文,把油桶扔了。」
紧紧将小老鼠圈锁在身上,花葵大跨步履,离开樊楼--31
老鸨忘了遮掩的嘴张得可塞下一粒橘子,万分惊愕的瞧主子身上挂着卖油的傻瓜草,入楼之后,她听主子吩咐备妥热水、送膳食、衣裳等等......还差人去买糖?!
莫非这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天下红雨?
老鸨感到不可思议,主子将傻瓜草带去不让外人进的房里。她领着几名丫环送食来,耳闻傻瓜草唤主子的名讳:「葵......我要回家。」
然,眼前所见,主子为傻瓜草夹了一碗满满的菜,踱至傻瓜草的眼前,威胁不吃就杀鸡。
哪来的鸡?老鸨想不透,瞧那傻瓜蹲在角落苦着什么脸啊,主子简直转性的对人好,这份特殊待遇是楼里的小倌儿求都求不来的。
「发什么呆?还不把糖拿来。」花葵回头怒斥,伸出手,等着。
赫!
老鸨一瞬惊醒,找回了声音来回话:「是是。」她终于明白主子在外边所结的新欢就是卖油的傻瓜草。
老鸨现在可不敢在主子面前露出睥睨的眼神,脸上撑起虚假的笑容,上前交给主子一袋糖果,老鸨差点忘了提醒一件事,「爷,章爷差人送消息过来,说是明儿个晌午,会来找您谈生意。」
「嗯,若没什么事就出去。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来打扰。」
老鸨机伶的说声:「是,我知道了。」言下之意,主子今日不见客、不应酬。
郝古毅垂下脸,视线躲开葵想用食物还有糖拐他,「我要回家吃地瓜叶,煮稀饭。」双手抱紧屈起的腿,拒绝葵给的任何东西。
花葵顿觉充满挫败感,小老鼠失踪一夜之后就不对劲。咬咬牙,「真他奶奶的......」他不耐烦的命令:「你缩着干什么,还不吃点东西。」
瞪着那黑鸦鸦的蠢脑袋猛摇头,昨儿个还愿意让他亲脸颊,今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