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浑厚的嗓音一吼,他等着守在门外属下进房。
卓锦文打开房门,一目了然刚才发生了什么。花爷教训楼里的小倌儿不识抬举,得罪了不惜花费大笔银两只求与小倌儿一宿的客人。
平静无波的眼神由段玉的身上移开,卓锦文恭敬的问道:「爷,有何吩咐?」
「带他去伺候樊爷。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哪位大爷来摘星楼玩得不尽兴,就让他接三流的客人。」
话落,花葵凛着俊美的臭脸,心情不佳的离开摘星楼。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害他空腹一整天,脾气暴躁,一肚子火气无处消......
天色昏暗,市集依然热闹,整条街道贩卖诸多小吃与零嘴。花葵经过一处贩卖蜜饯的摊位,毫不犹豫的买了香糖果子。
梅红色的匣盒拿在手里,他打定主意回到破窝去拐小老鼠乖乖的答应卖油半天,乖乖的回家做饭--呿!
他简直是犯贱;为了玩弄蠢老鼠还真委屈自己过苦日子,早中餐几乎吃同样的菜色也不腻。
不知蠢老鼠会不会买菜?
会不会拿着钱又被拐?
真他奶奶的......他是吃人不吐骨头;蠢老鼠是散财童子,败家!
花葵不禁摇了摇头,思忖从明日起--他得带蠢老鼠去市场认识鸡鸭鱼肉长啥样;搞清楚什么东西是什么;鸡蛋有白色、黄色;鸭蛋是浅绿色带黑点......
半晌后--
郝爷爷不见孙子回家,守在门口盼阿盼--
昏花的老眼乍见到远方的人影,便急切的喊:「古毅,你怎这么晚才回来?」他担心孙子是不是又受人欺负,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花葵闻言,仿佛被雷给劈中似的怔住,脑中接收到的讯息是--蠢老鼠还没回家?!
蠢老鼠通常在傍晚后一定会回来做晚饭,现在接近戌时,人呢......
花葵的神色一凛,没搭理老废物杵着拐杖朝他走来。
心系蠢老鼠的下落,花葵回头沿路搜寻--他一心想拐来听话的蠢老鼠。
***
郝古毅躲在离家不远的一户宅院外,四周杂草丛生,其高度正好遮掩住缩卷的身影。
他抵靠着墙面,头枕在搁在身旁的油桶上,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又饿又昏又害怕......
怕被骂、怕爷爷的眼睛泪花花......
就跟他现在一样,擦干了又掉出来。
「我没有被狗咬了......不要笑......」他躲在这里,狗看不见了,就不会来咬他。
然,心慌慌的不确定附近有没有狗会突然窜出来,他抬头观望四周,确定没有狗之后,才又垂下昏昏然的脑袋,卷翘的睫毛缓缓覆盖住湿润的眼眸,晶莹的泪蜿蜒而下,爬满了脸颊......
皎洁月光拉长了行人的影子,由市集到城东的偏远地带,踅返而回的影子硕长,行匆匆,似虚无飘渺的鬼......
俊美的容颜寒憎,手提一只沾了油的棕鞋,步出鲜少人沓足的狭长巷道,继续寻找鞋子的主人......
半夜--
万家灯火熄灭,硕长的影子徘回在熟悉的破窝附近,绕了好几回--最后,停伫在一户豪宅前,入眼的门扉紧闭着童年的回忆;随着母亲的上吊死亡而埋葬......
他几年没回来了......不愿去想......
别开不屑的视线,阴沉的俊颜乌云密布,拧紧的眉锁藏一份焦虑,仍找不回蠢老鼠......
他不甘心!
花葵紧握手里的两样东西,非常懊恼--蠢老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要上哪去找一个心思单纯的蠢老鼠来拐、来玩弄,岂不是丧失生活的唯一乐趣......
真他奶奶的急死人!
忍不住恶咒:「蠢老鼠,我还没玩死你之前,才不会放过你!」花葵咬牙切齿,一肚子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