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江青萦手里提着保温盒，带着笑意，站在门口。

“季明哥……”她声音温婉，“我给你炖了汤。”

沈季明抬头，目光在她精心打扮的妆容上停留了一秒，又回到桌上的资料。

若是从前，他早该心疼地上前安慰了，可此刻，看着面前这张笑面，沈季明只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疲惫。

“放那儿吧。”他头也不抬地说。

江青萦的手指攥紧了保温盒把手，指节发白。她缓步走进来，将保温盒放在茶几上。

“云州这几天总是哭……”她试探性地开口，“他好像知道爸爸不在家……”

沈季明翻资料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动作着：“我最近很忙。”

“再忙也要回家看看孩子啊。”江青萦的声音带上几分委屈，“佣人们都在传闲话了，说……”

“说什么？”沈季明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江青萦被这眼神刺得一颤，连忙改口：“说我们是不是吵架了……”她走到沈季明身边，想要挽他的手臂，“季明哥，我知道你还在为裴小姐的事自责，但事情已经这样了……”

“出去。”沈季明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江青萦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我只是担心你……”

“我说，出去。”沈季明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冷得像冰。

江青萦咬着下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但当她发现沈季明根本无动于衷时，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她擦掉眼泪，转身前最后看了一眼沈季明桌上那些资料。

全是关于裴瑾云的调查记录。

“好，”她轻声说，“但云州真的很想你……”

门关上后，沈季明重重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

孩子是无辜的。

可每次看到那个孩子，他就会想起自己对裴瑾云的背叛。

江青萦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直到坐进私家车后座，她才允许自己露出真实的表情。

“回别墅。”她对司机说，声音里已听不出半点哭腔。

江青萦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今早在慈善晚宴上的照片。

她挽着沈季明的手臂，笑得温婉大方。

圈子里的人已经习惯性地称她为“沈太太”了，这正是她想要的。

可现实是，沈季明已经整整两周没有碰过她。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裴瑾云……”江青萦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即使离开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是横亘在她和沈季明之间。

真是阴魂不散。

第十二章

回到别墅，婴儿房里传来啼哭声。

江青萦站在婴儿床边，孩子哭得小脸通红，她只是冷眼看着，丝毫没有要抱的意思。

“小姐，小少爷可能是饿了……”保姆小心翼翼地说。

“饿了就喂他奶粉。”江青萦转身走向书房，“别来打扰我。”

锁上门后，她从暗格里取出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低语声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挂断电话，江青萦走到窗前。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她却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三年了，自从父亲被捕那日起，她就在策划这场复仇。

接近沈季明，利用这个孩子，一步步离间他和裴瑾云……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这是她从沈季明书房里偷偷复制的警方机密，里面详细记录了裴瑾云父亲当年是如何带队捣毁她父亲的毒品帝国的。

“父债女偿……”她轻抚着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