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番话,无疑是把几个人的脸放在地上踩。
萧母气得浑身发抖。
萧父脸色铁青,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反了!反了天了!”
江泰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萧雅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死死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看穿。
僵持了足足十几秒。
“好!好得很!楚寻!”
萧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你别后悔!”
“爸!妈!我们走!”
她猛地抓起沙发上的包,起身往外走。
萧母拽着还在发愣的萧父,踉踉跄跄跟上,嘴里还小声骂着什么。
江泰尴尬又无措看我一眼,惶恐低头,小跑着追出去。
家里一下空荡了。
紧绷身体骤然放松,一股疲惫从骨头缝里透出。
望着客厅的一片狼藉,心下涩然。
这就是我十二年付出换来的结局?
这就是我用青春和心血浇灌出的婚姻?
突然,手机响了。
是院长打来的。
电话那头,院长声音急促且凝重:
“楚寻,你在哪?立刻放下手头一切事情,用最快速度赶回医院!”
“急诊绿色通道,刚送来一个特重型颅脑损伤。”
“车祸,身份特殊,省厅那边直接打来的电话,指定要你主刀。整个专家组已经在手术室待命了。”
我心头猛地一沉。
“患者情况?”
“极危。双侧瞳孔不等大,深度昏迷。家属就在手术室外,是……是省里一位主要领导的老母亲。”
“楚寻,这台手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全院上下,就指着你了!”
“明白。我十五分钟内到。”
没有一句废话。
我挂断电话,顾不上自己的私事,抓起车钥匙就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电梯直达手术楼层。
等候区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考究的老者被几个人围着,脸色焦灼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想必就是那位领导。
他目光瞬间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压力。
我朝他们微微颔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做好准备后,直接进入抢救室。
手术台上躺着一位面色青灰的老人。
周围站着的专家、护士,早已严阵以待,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准备开颅。”
随我一声令下,手术正式开始。
“双极,低功率。”
“吸引器。”
“棉片。”
“注意保护基底节区……”
我的指令简洁清晰,手稳得像磐石。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团暗红色的淤血被小心清除,受压的脑组织终于恢复了部分搏动时,手术室里几乎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颅内压下降明显!”麻醉师声音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