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火其实已经找到了另外治疗她失眠的办法,只是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不想治了。
粟和见她不答,也不问了,“本来我很恨那个害死他的人,可当我不考虑后果、不计较未来的爱上红姐,我发现那个人好像也没错,他只是不喜欢粟敌而已,是粟敌太偏激。”
温火喝完一杯水,这一晚上想了好多以前的事,她想让脑子歇会了,准备回房了。
粟和喊住她,“你想知道间接害死粟敌的人是谁吗?”
温火不想知道:“已经过去很久了,知道了我会想太多。我没精力想了。”
粟和就没说,看着温火回了房。
也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温火,那个让粟敌以死来证明他的爱如此炽烈的人,就是现在跟她纠缠不清的沈诚。
粟敌喜欢物理,是因为沈诚喜欢物理,所以给温火打开物理大门的,根本就是沈诚。也所以,只有沈诚在身边时,温火才能睡觉,因为他才是源头。
沈诚才是温火人生的方向。
当温火的世界只有黑色时,粟敌把手伸向了她,而给她点灯的,是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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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和把线圈笔记本收起来,从扉页夹层里拿出他跟粟敌,还有温火的合照。似乎从他们父母叫人理解不了的相处开始,他们的人生就注定不会是约定俗成的正常。
所以他喜欢大他很多岁的阮里红,而粟敌喜欢一个男人。
其实说喜欢也不完全正确,粟敌除了学习就只对沈诚感兴趣,他以为那是爱情,这很正常。但事实上,他喜欢的好像只是沈诚身上那股子劲儿。
粟和是知道沈诚这个人的,当时在北约克很出名,约克大学附近无人不知,男、女都想认识他。
加拿大可以说是个多种族混居国家,本来就乱,多伦多几个典型区域,每天都在上演人间炼狱。沈诚那个时候叫Cheng,跟人混战过,也拔刀相助过,总结就是好人、坏人,全都他一人干了。
多伦多黑组织很多,他们搞到枪支弹药很容易,沈诚就活跃在这些组织当中。能看到他用一张冷漠的脸跟所有团伙都处得很好,这首先就是一种魅力。
加上很多人都意想不到,这个花臂,银发,眉钉,疤比牙齿多的男人竟然还是个搞物理的。
沈诚这个人本身的颠覆性很强,也就是你会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不断颠覆自己对他的印象。粟和那时候听粟敌说起他,就是这个感觉。
粟敌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少有他感到好奇的事,更别说人,沈诚是第一个,他当然在意。
在意到钻进牛角尖,他终于还是没能放过自己。
粟敌自杀前写了一封遗书,他竟然很清楚他在做什么。就是说,他是在清楚的状态中仰慕沈诚,也是在清楚的状态中,自杀在了爱德华王子桥。
他这样清楚,知道都是自己解不开那个结,而沈诚只是一个被仰慕的人,粟和就没办法去找沈诚要一个公道。这跟他没关系,他不必要承担粟敌死的责任,要他负责那是道德绑架。
粟和虽然愤怒,但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如果真要追究罪魁祸首,似乎是让他和粟敌变成这样对爱偏执的父母才是。
粟和坐在地上,仰着头靠在沙发上。中国有句话叫因果循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那沈诚和温火这番纠缠好像就是注定的。
这说法是佛教提出的,佛教还说,灯代表光明,光明即智慧。
沈诚应该就是粟敌没有失误、看起来明亮、实际上混沌不堪的人生中一盏长明灯,而粟敌又把这盏灯送给了温火,所以温火手里那一盏,从来都是沈诚的那一盏。
粟和因为知道这一切,所以他没办法对沈诚有好感。沈诚无辜,并不代表他就不能讨厌他。
讨厌,很多时候是一种不需要理由的情感输出。
但他还是理智的,他不会过分干预温火和沈诚的发展,除非沈诚伤害她。那他作为温火的朋友,她妈妈的男朋友,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