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撤回那只打哆嗦的胳膊。

他睁着空洞的双眼，一路跌跌撞撞冲到了冰库。

半途碰见秘书，还没等他问话。

周言则直着舌头，出声：「取消！」

秘书还想再问两句，可男人像疯了似的撞开他，一直往前冲。

08

我飘在半空，看着周言则发疯。

看着他痛苦跪在我冰棺旁，不断地捶打着胸膛，掉下一颗一颗眼泪。

我像是看一出滑稽的默剧、

尽管他歇斯底里，我却觉得索然无味。

等他用我的生日号码解开我手机密码时。

他终于知道，他和舒云桐秀出来的恩爱，我从没有错失过。

一桩桩，一件件。

像慢电影回放时，从我的手机转至他的眼前

他的脸上突然惨白，蒙上一层死亡的悔色。

舒云桐发出的亲密视频全部仅于迦遥可见。

有他俯身虔诚吻她着双脚的样子……

有他抱着她在高空运动时的狂野……

甚至还有他在床上吐槽抱怨我下身伤口恶心的画面……

他抖着唇，颤了好久，才讷讷问出口：「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问我？」

「如果你问我……如果你问」

说到这，他终于说不下去了。

漫天的悔恨混着沉痛几乎要将他撕裂，周言则再也站不住，腿心一软，人直接跪了下去。

他突然明白，于迦遥为什么会在死前约他去天台。

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公司的天台上。

那时她是刚入职的菜鸟，被刚回国的他骂哭了，躲在天上抹眼泪。

她哭得实在凄惨，他听了好一阵才走过去地上纸巾。

两人一来一去，渐渐熟悉，自然就在一起。

四年后，两人正准备结婚时，于迦遥出了车祸，被人撞成高位截肢的半瘫。

生机渺茫，他没有做任何挣扎便同意了医生截肢的要求。

本来性格敏感的她，手术后更自闭了。

为了说服她，他们的婚礼拖了四年，直到他找到恶意撞人的凶手，舒云桐。

一想到自己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逼死了于迦遥。

周言则觉得心口烧起了一把火，每一寸的皮肉都仿佛要被烫化。

「迦遥！是我蠢！是我逼死了你……」

他不断用头猛撞着地板，发出砰砰的声响。

鲜红的血打湿冰棺。

他像是觉察不到疼似的，我静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

如今我人死如灯灭，他为什么反而又念起我的好了呢？

周言则沉寂了。

他什么都不管，只坐在于迦遥曾经的房间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的葬礼他全权交给秘书打理。

直到舒云桐出院那天，他才憔悴地出现。

得知于迦遥的死讯，舒云桐适应得良好，也不说眼睛看不见了，只趁着周言则倦怠时，直接搬进了周宅。

第8章

她面上作出一副沉痛难过的模样，暗地里却笑开了花。

她不断用言语催促周言则，「我对迦遥有愧，如今只能替她好好守着你，照顾你，既然她祝福我们新婚大喜，不如我们就尽快办喜事吧？」

她说的那样理直气壮。

丝毫不觉得自己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