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霍青霁伤重的消息还未传到京城。
这事想必是谢景安告诉她的。
我勾了勾唇:「你告诉我这消息,是为了让我逃婚的?」
她瞬间瞪大了眼:「你难道还敢违抗圣旨不成!」
「与霍家的亲事,本是父亲费力为你寻的,没想到却落在我身上......」我抬眼问她:「你知道为何父亲那么疼你,却要将你嫁去如此偏远之地吗?」
她对上我森冷的视线,眼睫颤了颤。
「为......为何?」
我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因为他是害怕会保不住你的命啊......」
她的杏眼瞪得圆了些:「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朝她弯了弯唇,声音却很冷:「如果不想像你娘那样死于非命,就别招惹我。」
宋知瑜的亲娘原是我娘身边的婢女。
在我娘病重之时,爬到了我爹的床榻上。
母亲说,父亲宠幸一个通房丫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李滢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她出身青楼,相貌姣好,她进府就是为了爬床做主子的。
不过她进府之时恰逢父亲和母亲新婚燕尔,我爹将李滢儿送去了母亲院里伺候。
母亲管理下人一向严格,李滢儿早就对母亲心生怨恨。
她借着看护母亲的由头,在偏房与我爹欢好。
任由云雨之声传进母亲屋里。
不过那时候,母亲已经没时间收拾她。
她忙着在死前为我安排好出路。
祖母向来只在意弟弟这个嫡子,我爹又是个指望不上的,若她不在了,便没有人能好好教养我。
这时候,宫中的变乱刚刚平息,新帝在众臣拥护下登基。
母亲的姑母与新帝没有血缘关系,却坐上了太后之位。
母亲写信请求太后将我接到身边抚养,贴身伺候的嬷嬷却劝道:
「太后心机深沉,小姐若是在她身边长大,怕是也会......」
「姑母是我们族中最聪慧的女子,她不过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和势,若她是男子,就不会有人说她满心算计......南枝若能得到姑母庇护,一定能平安顺遂地长大。」
母亲用手捂着嘴咳了两声,血色从她指缝间漏出。
她只是用丝帕随意擦了擦,继续写信。
烛光映在母亲温柔的眉眼,她笔下的墨迹洇染开来。
她说:「其实有心机会算计又如何,只要能保全自己,得到心中所想......」
母亲逝世之时,我不过两岁,就被太后接进了宫中抚养。
我及笄回国公府那日,问太后:
「太后,臣女上月出宫遇见了曾在娘亲身旁伺候的云袖,她告诉臣女当年娘亲虽病重,但太医说她还能再活两年,可为何她却没能活过两年?」
「哀家记得太医说,你娘是不治身亡。」太后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一丝狠戾划过她的眼底:「或许......太医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臣女查过了,当年为我娘诊治的太医告老还乡三月后便寿终,在娘亲身边伺候的人也死的死,发卖的发卖。」
「那你可查到了什么?」
我垂眸道:「之前娘亲身边伺候的人查不出什么,所以臣女绑了祖母身边的人,用了宫中的法子审问,问出……当年娘亲是气急攻心而亡……」
「你爹和祖母是出了名的体面人,高门大户就是这样,总是忌讳家丑不可外扬。」太后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打算怎么做?」
我凝眸道:「家丑不可外扬,臣女有太后的这句话就够了。」
3
我回府那日,那位被山匪绑走的赵嬷嬷也被祖母赎了身回到了国公府。
赵嬷嬷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就着急回祖母身边伺候。
我去祖母屋里请安的时候,李姨娘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