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氏缓缓站起身时,眼中满是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孔姨娘这时才惊觉沈墨寒身上的枷锁没了,顿时瞪大双眼,指着他的手腕,惊讶道:“四少爷,你的枷锁咋没了?”

云依凝一拍脑门,暗怪自己疏忽,当时沈墨寒挣开枷锁时,孔姨娘并不在场。

这边孔姨娘的惊呼声刚落,不远处一直暗中留意他们的葛氏,也瞧到了这一幕。

她心中顿时一阵狂喜,好哇,流放犯人竟敢私自拆下枷锁,这不是想逃跑是什么?

正愁找不到他们的把柄,机会就这么送上门了。

但葛氏并未被冲昏头脑,她眼珠一转,压下心中的急切,先是将姚雨薇唤了过来。

“姨母,雨薇来了。”

姚雨薇自从被云依凝当众揭穿牢房之事后,每日都觉得周遭男人的目光满是异样,心里烦闷不已,对其他事都提不起兴致。

这会儿姨母突然叫她,她也没多想,只当和往常一样,要么帮忙做饭,要么陪着闲聊。

葛氏凑近姚雨薇,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把刚瞧见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姚雨薇闻言,忙回头望去,果不其然,男丁中只有沈墨寒没戴枷锁。

可一想到云依凝之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心里就直发怵,嗫嚅道:“可是表嫂她……”

葛氏见姚雨薇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云氏那小贱蹄子,把咱们欺负得这么惨,你就打算这么忍气吞声认栽了?”

姚雨薇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着脸说:“不认又能怎样,她简直就是个疯子,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葛氏满脸阴沉,咬牙切齿道:“这次机会千载难逢,要是不把他们整垮,咱们以后哪还有翻身的日子?”

被葛氏这么一怂恿,姚雨薇心里有些动摇了。

但她心里清楚,姨母自己不出面,却让她去告发,摆明了是想让她当出头鸟。

这事儿要是成了,姨母目的达到。

要是不成,挨鞭子的也是自己,姨母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姚雨薇在葛氏身边多年,对姨母的手段和心机再清楚不过了。

葛氏一直紧盯着姚雨薇的表情,见她似有松动,赶忙趁热打铁:“雨薇,你自小就跟姨母亲近,这次被她揭穿的,就咱们俩,这多不公平。”

姚雨薇难得脑子清醒一回,反问道:“可其他人咋都没去找云依凝的麻烦呢?”

葛氏被噎得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好像每次都是她们先去招惹云依凝,结果每次都讨不到好。

但她仍不死心,继续蛊惑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可是咱们的好机会,一定得让她们也尝尝苦头。”

姚雨薇这才回过味儿来,姨母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报复云依凝。

再看看姨母最近的所作所为,既不照顾老夫人,也不操心沈姨夫,整天就盯着表哥和表嫂。

其实,她自己心底也对云依凝恨得牙痒痒。

至于对沈墨寒,相处这段时间下来,之前那点少女心思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可眼下姨母能拉拢的帮手,也就只有她了。

瞧瞧沈家其他人,现在对葛氏都是爱答不理、视而不见的态度。

原本在沈家,最招人嫌的是二房的程氏,如今可好,她和姨母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姚雨薇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个表小姐,并非正经沈家人。

等去了岭南,她大可以选择落女户,脱离沈家。

想到自己偷偷藏下的银票,养活自己倒也不是难事。

不过这些,眼下都得藏好,不能暴露。

于是,在葛氏一番劝说下,她决定先顺着姨母的意思。

至于具体怎么做,她得好好琢磨个周全之策,可不能再被姨母当枪使了。

她故作坚定地说:“姨母说得对,这确实是个绝佳机会,那咱们现在该咋办?”

葛氏见自己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