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醒的时候,沈母冯青总是装作无事的样子和她说话,在沈岁桉看不到的地方,云若总是看到冯青以泪洗面。

云若看着扶额浅眠的沈岁桉,心头说不出的难受。和她相识这么久以来,云若逐渐发现她是一个向往广阔天地还有那么点侠气的女孩,可能是因为她以为的世界都是像话本里那样自由、潇洒、不羁的,她和她喜欢的主人公一样,仗义又率真。

在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治之症以前,她曾畅想过仗剑江湖,但她偏偏是个连出府门都很困难的病秧子,不仅不能行侠仗义,连最简单的孝女都做不好,从小就让父母伤神奔波,好不容易把她养大了,很有可能还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每每说及这,一贯乐观的女孩也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

每到这时,云若能做的就只有为她擦去眼泪,轻轻抱着她,期冀以此能让她好受些。

看她这样睡着不踏实,云若柔声将她唤醒,想让她先回房歇息,自己晚些再过去找她。沈岁桉现在精神头不足,想着自己再待在这也只会给云若添麻烦,便点了点头。

青鸢来扶她,就见她鼻间流出血珠,很快滴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晕开。青鸢呀了一声,连忙给沈岁桉递上帕子。

“怎么又流血了?”青鸢的话语里满是心疼。

“又?”云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岁桉这样,她觉得有些突然,立马放下笔,绕到沈岁桉身前来查看她的情况。

血流不止,沈岁桉已经顾不上说话,帕子很快被染红了大半,云若拿出自己的帕子换了她手里,半扶着她的后脑勺,心中又急又心疼。

青鸢

便腾出手来给沈岁桉擦了擦衣襟上的血,发现徒劳,又赶紧去找止血的药物来。

两人着急忙慌地给她敷上,这会青鸢才得空和云若解释,她瘪着嘴,强忍着眼泪,“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姐总是突然这样,不敢让夫人知道,害怕夫人担心。私下问了大夫,大夫也看不出病因,只给了这些止血的药。”

药敷上后,血流得慢了些,沈岁桉一人用帕子按着就行,她轻轻拨开两人的手,笑道:“无碍,只是留点血,也不痛,敷上药就没事了。青鸢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因为这么点小事哭鼻子,我可要羞你了。”

沈岁桉不说还好,她一说,青鸢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沈岁桉被惊了一下,连伸手去给她擦脸。

云若能看得出来这么一下,沈岁桉的脸色都苍白了许多,可见不单单是流点血这么简单,她应该是不忍身边的人为她担心,这才瞒着不说。

转眼看到一言不发,面色凝重的云若,沈岁桉放下手中的帕子,笑着对她说:“我没事,你别被这丫头这架势吓到了。”

看着她努力装作轻然的样子,云若尽量不去理会眼中的那股酸涩,她回以一个浅笑,捏了一点衣袖为她抹去鼻翼旁边的血迹,说:“没事就好,我们陪你回房吧,你都在这陪我一下午了,坐久了累人,先回去歇会儿,待会儿再陪我用晚膳可好?”

沈岁桉点了点头,青鸢也知道自己刚才情绪波动太大,肯定会让小姐心里难受,她赶紧擦干眼泪,扶着沈岁桉回了房。

为她盖好被子,她又突然抓住云若的手,说道:“我睡一会儿就好,你们待会儿记得叫醒我。”

见云若点头,沈岁桉带着笑意睡了过去,只是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其间也试着叫了她几次,却没什么动静,若不是她胸膛处还有轻微的起伏,青鸢都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小姐了。

沈岁桉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静谧的午后。丫鬟们打着盹,云若坐在她的床边看书。

她默默地看了云若好一会儿,云若翻书时无意瞥了一眼才看到她那双大眼睛滴溜溜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