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被你逼死了。”

“这八万块钱,是我的救命钱,我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搏一搏。”

妈妈听完我说的话,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后她竟捂嘴笑了起来,眼神鄙夷:

“哎呀,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钱的事情,我觉得很心寒,我们一家人,为了这点钱,居然会闹到反目成仇,实在可笑。”

“我养大的女儿,为了钱,居然连妈妈和弟弟都不要了。”

听着她这个既得利益者的辩白,我现在都不气了,只觉得可笑:

“谢谢,跟你学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妈妈,为了几万块钱,宁愿让我去死,都不想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妈妈见硬来,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眼神一转,面色和态度就软下来,流出了几滴,假惺惺的眼泪:

“妈妈生下你,怎么会不在乎你,妈妈可以给你治病的手术费,但是其他的几万,我先给你留着。”

“要不然,你以后结婚,婆家什么都不给,别人会看不起你的。”

“妈妈是在为你好!”

我不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我必须尽快去医院手术。

发烫的额头告诉我,我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了,我还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我转过头,对女警察说:

“我妈妈和弟弟的诬告,陷害,做假证,我一样都不会放过,我要追责,弟弟偷走了我买的手机,我也要追责。”

我眼神平淡,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等着妈妈摇尾乞怜的可怜女儿:

“一万五的手机,足够他蹲几年了。”

9

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去坐牢,妈妈的眼神和神态终于紧张起来。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跪在我身前,还想打亲情牌。

她的靠近,让我觉得恶心。

我却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她,不愿再多说半句,将头转了过去。

弟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一个劲的哀求妈妈别闹了:

“这事关我的前程,我可不想去蹲大牢!”

妈妈没了办法,痛苦的想了想,只能同意了我的要求:

“可以,我把你的八十克金子还给你,别追责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不要自相残杀!”

我看了眼弟弟手中的手机,眼神示意他还给我。

弟弟立刻心领神会,将电话卡拔出来,把手机递给我。

在女警察的监督下,我们最终,签下了调解协议。

经过这一切的折腾,协议才签完,我还没走出警察局,就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昏死的状态下,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黑暗里,我见到小时候的自己,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蹲在墙角的角落。

她见我走来,笑得坦荡:

“牛肉面好吃吗?长大了会变好吗?”

我浑身颤抖,哭得不能自已:

“牛肉面……很好吃,长大了,会变好的,我们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在整个青春时期,都不太懂。

什么是成长,什么是生长痛,到底要多成熟,才算长大呢?

有些人,似乎六十几岁,或者死去,心智永远都长不大,那个几岁的孩子,和老态龙钟的躯体,一起躺在了棺材里。

我想,关于我的生长痛,不止是半夜筋脉抽痛的双腿。

不止是生理期的改变,带来的躯体上的痛苦。

而是与家人渐行渐远,与原生家庭剥离,剔骨抽筋,被逼着将,父母给过的一切,都加倍还回去的绝望。

是最爱最亲的人,恶语相向。

是计谋裹挟,将血脉关联的人,彻底变为陌生人的疼。

是那个牵着我的手,教我学走路的人,此刻却恨不得,我成为她的ATM提款机,滋养她和她最爱的儿子的反差疼。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