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雪已下了五六天,桑榆还从没经历过这么大的一场雪,不禁有些瞠目。看着院里季南山正在铲雪清道,就问了一嘴:“往年也有这么大的雪么?”
季南山抬头,往手里哈了口热气,回她道:“嗯。连下个十来日的时候也是有的。”
那屋季婆子也起来了,正来堂屋里取水洗脸。这大冬日里,天寒地冻的,晚上睡下之前,都在灶火上再放一壶冷水,一夜柴火的余烬虽然烧不开水,但晨起却是温热的,用来洗漱最好不过。
季婆子听得季南山的回话,也跟了一句道:“这几日雪又算得什么?我历过一年大雪,连着下了二十来日,停了几日又接着下,那雪就跟停不了似的,一冬里竟没几个见日头的时候,第二年的春天来得像是特别的晚,好多人都没有熬到,有柴火准备不足而冻死的,也有存粮不足而饿死的,还有到富裕人家抢粮被打死的。那年我还是个新嫁妇,多亏了你爹秋里猎了不少猎物,存了不少干肉,加上那年秋里丰收,糙米谷还有不少,才算熬过来。那时候,别说煮干肉喝肉汤了,就连骨头都舍不得吐了,嚼嚼咽下去。就如此,活着的人也都瘦成干了。”
季南山闻言跟着嗯嗯了两声像是感慨,便继续铲雪去了,倒是桑榆很有兴趣,追在后头又问了起来:“娘,那来年的年景如何?”
季婆子道:“能如何?开春晚,待那雪化完日子便迟了许多,雪量大泥土便湿泞不堪,粘不得脚,待能下地播种,早误了农时,次岁依旧是个灾年。”
桑榆没有多想,脱口问了句:“今年不会也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