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你可得多准备一份贺礼。”
“库房有块很软的料子,适合给孩子做衣服。”
我笑着,故意忽略心里的苦涩。
既然他对我弃之敝履,我又何必对他什么期待。
假戏真做,未尝不可。
4
谢将时反手握住我的手,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莫名让我觉得心安。
他看向迟鹤鸣的眼神淡漠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自然。”
“本宫会让内务府备一份厚礼,贺迟公子双喜临门。”
“双喜?”
迟鹤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直起身,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我只有一喜!”
“你即将迎娶白姑娘,白姑娘又有了身孕,难道不是双喜?”
谢将时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还是说,你觉得这桩婚事,或是这个孩子,算不得喜事?”
迟鹤鸣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大概没料到,从前对我避之不及的太子,承诺会跟他一起骗我的人,现在却骤然σσψ反悔,像是要做实这件事。
甚至句句都在往他痛处扎。
白岁安适时地挽住迟鹤鸣的胳膊,柔柔弱弱地开口。
“殿下说笑了,鹤鸣只是太高兴,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柳姑娘……” 她看向我,眼底藏着算计,“听闻姑娘身子刚好,不如坐下喝杯热茶暖暖?”
我还没开口,谢将时已替我回绝。
“不必了,云瑶畏寒,不宜久留这种地方。”
他揽住我的腰转身便走,檀木香混着江风漫过来,将周遭脂粉气涤荡干净。
“等你们大婚那日,我会和云瑶登门。”
“毕竟,鹤鸣自小就是我的伴读,是否需要本宫为你请一道圣旨?”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一愣。
谁也没有想到,谢将时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抢迟鹤鸣的人。
可他是太子,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迟鹤鸣。
毕竟是他想要刺激的,现在玩脱了,也怪不得任何人。
迟鹤鸣的脸彻底白了,手指死死攥着白岁安的胳膊,指节泛白。
白岁安疼得蹙眉,却不敢作声,只委屈地往他怀里缩,那副柔弱模样,倒像是我和谢将时联手欺负了她。
“殿下说笑了。”
迟鹤鸣的声音发紧,带着强撑的镇定,“婚事自有家父操办,不敢劳烦殿下。”
谢将时没再看他,只低头替我拢了拢被江风吹乱的鬓发,故意与我十指紧扣。
“风大了,我们走。”
我跟着他下了花船,踏上岸边的石阶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还有迟鹤鸣压抑的怒吼。
想来是白岁安又说了什么惹他不快的话,从前他心烦时,也总爱这样迁怒旁人。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厢里燃着安神的檀香。
谢将时从暗格里取出个手炉塞进我怀里,“冻着了?”
我摇摇头,指尖摩挲着手炉上精致的纹路。
这手炉是前几日他寻来的,说暖手最是合适,
我小时冻伤过手指,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这事,迟鹤鸣从未放在心上。
“殿下今日……”
谢将时明摆着是要将我护在羽翼下,可迟鹤鸣毕竟是他的伴读,这样做到底不厚道。
一瞬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感谢谢将时护着我,还是该恨他跟迟鹤鸣一起骗我,又或者应该庆幸身边还有人不让我太狼狈太难堪。
思绪纷乱如麻,让我摸不到一点头绪。
谢将时像是看穿了我心底的纠结,可却仍旧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怎么了,不该带你来这里么?”
我望着他平静无波的侧脸,车厢里的檀香明明是安神的,却让我心头的乱麻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