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他们都死了,我们重新开始吧。”夫君高兴地过来,用染血的手触碰我的衣裙。

我依旧摇了摇头。

看向躲藏在桌下,吓得满脸惊恐的任糯糯。

“可是夫君,我们的孩子,ta死了。”

夫君猛地回头,猩红的眼,盯住了桌下,那已浑身瘫软的女人。

12

夫君割下任糯糯的头颅时,府衙里的官兵冲入府邸,当场将他擒获。

而我是现场唯一逃过一劫的活口,在一众家丁的证明下,洗清嫌疑。

夫君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

家婆几乎哭瞎了眼,耗尽财力和人脉,终于换回见一面的机会。

可夫君不想见她,夫君只想见我。没有办法,家婆只好把这唯一的机会,让给了我。

去死牢见夫君那日,我提了几道他最喜欢的菜。

他蜷缩在稻草堆里,蓬头垢面,身形佝偻。

“夫君。”我低低地呼了他一声。

夫君还能听到,摸索着爬向我。

月余不见,他截然换了副模样,眼瞎了,鼻子闻不到,嗓子也哑了,如今只剩下微弱的听力。

其实他根本就熬不到秋后,病痛会提前将他折磨死。

我实在不愿他死得那般痛快。

“夫君,你知道吗?我和你新婚那一晚,第一次有了亲密接触,我便把出你患有绝症,若不治疗,一年后必死无疑。”

“你是我最爱的夫君,我自是不能看着你去死的。于是我找到我师父,苦苦哀求她,她终于教了我一个秘法。”

我淡淡地笑着,语气无限温柔。

洗干净他脏污的面颊,替他重新束发。

也用最诛心的话语,屠戮他仅有的听力。

夫君,原本你是能好好活下去的,只要喝够十月的乳汁,可你不光找人羞辱我,更是亲手打掉了那来救你性命的孩子。

夫君,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步的选择,都是在自掘死路。

夫君浑身颤抖,想去抓我的手,我却站了起来,漠然推开了他。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说完,我起身走出了牢笼。

狱卒一直跟在我身后,直到我离开地牢,身后的那道视线才彻底消失。

我松开紧握的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只死透了的蛊虫。

那是我刚刚趁着梳洗,从夫君的颅脑里引出来的噬人心神的蛊。

也是那日他发疯杀人的主要原因。

13

夫君奇迹般地熬到了秋后。

最终,他被凌迟处死。

得知他死得那一日,我的医馆刚刚开业,门前排起长队,门外挂着一副招牌。

【妇科圣手,只接待女客】

晨光中,我执起银针捻转。

“下一位。”我轻唤。

门外人潮涌动,而他的死讯,不过是我碾入药碾的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