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一样,哪怕这辈子,经过我的老师的检查,她的喉咙依旧是正常的。

而上一世,我分明听到过她说话。

二十岁那年,我在她的卧室门前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不像年轻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是低沉,沙哑的。

如果她真的没有疾病,那她伪装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将疑问压下,第二天再来到医院时,却听说了程嘉因转去心理科的消息。

她不仅要留在这里做个更全面的检查,还打算住院,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我心念一动,又在知道负责为她诊治的心理医生的名字后,立刻动身前往她的病房。

而我没想到的是,还未等我敲门,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一个古怪的,低哑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都是疯子,供不出人,也判不了。”

“你怕什么?”

5

我的手瞬间停住了。

一模一样的感觉。

上一世,我是在父母死前五个小时听到这个声音的。

他们死于一个逃出医院的精神病之手,被捅了十几刀。

没人知道那个精神病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父母加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的。

可也没有人会去深究,因为那是个精神病,哪怕杀了人也不用以命偿命。

在父母的丧事上,我也曾鼓起勇气,和程树洋说了我听到的那些。

可他立刻就否决了我。

“那肯定是录音机或手机里传来的,和嘉因有什么关系?”

“程意胺,你能放下你那胡乱攀咬的性子,放过你妹妹吗?”

他从来都不肯相信我的话,更别提去求证。

所以这一次,我并没有推门而入,而σσψ是叫来一个护士,和她交代了几句话,继续站在门边。

护士推门而入,我听着她按我说的那样给程嘉因随便做了个检查,然后问:

“家属不在吗?我刚刚好像听到病房里有人在说话啊。”

一片沉默后,护士走出门对我摇摇头,拉着我走到走廊尽头,说:

“她说刚刚在看电视,是电视里的声音。”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里是宋氏的私人医院,只要我想,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

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藏到几时。

“怀曦,你怎么在这?”

电梯门一开,许羽见到我眼前一亮,惊喜地走到我的身前。

“就是来找你的。”我对他点点头,说:

“关于你的新病人,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许羽不是我的普通同事。

上辈子,他是我的心理医生。

我从出狱后就得了重度抑郁症,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是他一直陪着我,努力想拉我一把。

尽管最后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但这一次,我和他竟然在医院里重逢了。

我不再是他的病人,而是他的半个“同事”。

我们也不再相遇在痛苦中,而是相遇在一个无比平凡普通的午后。

在知道他也会给程嘉因做心理治疗后,我立刻找到他,提醒他要小心。

程嘉因身上的秘密,在我还未清楚之前,我不想让我在意的人因此受到牵连。

许羽耐心地听完我说的话,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

他资历尚浅,程嘉因的方案里主要由他的导师负责治疗,他只是一起参与协助。

我与他聊了几句后,他又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塞到我的手里,说:

“昨天刚买的,你低血糖,备着吧。”

我望着掌心的那把糖果,还未道谢,程树洋的声音却忽然从身后响起:

“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