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可诉,谁知回到家来迎接她的不是安慰却先是责备,鼻子一酸,眼泪便涌出来。
宋魁也是急上了头,尽顾着生气担心了,仍是没点眼色地念叨:“在外面不知道保护自己,出事了第一时间也不给我打电话,现在回家了才知道哭,有什么用?你还当不当你老公是个警察?”
“你是警察有什么用?我给你打电话,难道出警的还能变成你吗,你来了又怎样,替我揍她一顿?而且出事那会儿我知道你在开会,打了电话你又能接吗?我替你考虑还有错了?”江鹭越说越委屈,泪也落得更凶了,气道:“我这一天尽受气了,在学校受气,路上又碰上这种烂人,怎么晚上回家了还得挨你的训?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说上两句知冷知热的话?”
面对她一通声泪俱下的控诉,宋魁这才有些无措,又紧忙道歉、安抚,说好话:“对不起,鹭鹭,是我不对,我口不择言了……但我也是为这事气愤,着急,一下到气头上就没管住嘴……”
江鹭默默掉泪不说话,他瞧着,胸口更是锥着发疼、发涩。小心翼翼抚她脸颊:“脸肿成这样了,还疼不疼?”
见她摇头,他叹口气,把她拉到怀里搂紧,哄孩子似的:“好了好了,我宝受委屈了,哭吧,尽情哭。哭好了这事老公替你出头。”
江鹭便埋在他怀里哭了一阵,等情绪宣泄完、平复下来了,抬头瞥他,“你刚说替我出头,怎么出头?”
宋魁靠着书桌坐下,抽张纸巾递给她,“明天上班我就给派出所打电话,对你动手这个人,必须拘留、顶格处罚,坚决不走调解!我老婆还能让别人骑在头上欺负?当我这二十多年警察白干的!”
看他气得激愤、脸色胀红,江鹭只得又反过来安抚,“你也消消气。这个事,我看要不还是尽量调解吧。”
宋魁挺意外地看她:“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也干了件蠢事……”
“怎么了?”
江鹭深吸口气,望着他:“我还手了。”
预料的表情却没有在他脸上出现,他反倒表露出不解:“还手怎么了?不就该还手吗?难道傻站着挨打?别说你还手了,你就是动手揍她也是她活该!这是我不在,我要在,你看我抽不抽她?”
江鹭哑然。
原以为他会责她不理智、不克制,落到现在被动的局面,以为他会为她的还手行为批评、教育,恨铁不成钢,觉得这事棘手了、难办了。独独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更加不安、自责了:“可我还手了,这事不就得定性成‘互殴’了?我没告诉你,也是怕你批评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属,警方怎么办案、怎么认定过错都该熟悉才对,怎么就能让自己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来。”
他驳斥她:“怎么就互殴了,你这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她当然也认为自己是正当防卫,“但问题是,这么多治安案件里,哪个不是只要双方都动手,就各打五十大板?正当防卫是那么好断定的?你别是给派出所施压让他们这样处理?这合适吗?”
他气道:“我管他合不合适!还手怎么了,还手的一方就不是受害者了?再者,这个人今天能欺负到你这儿,那证明以往就欺负过别人、欺负过不少人,是嚣张跋扈惯了!”
的确是嚣张跋扈。江鹭回想争执中翟莎莎那副嘴脸,没有再多说什么,拿来自己拍的视频给宋魁看。
一按下播放,视频里便传出刺耳的叫骂声,什么脏骂什么、什么难听骂什么,宋魁眉间紧蹙,自始至终就没松开过,血压更是一阵阵往上飙升。
看到一半,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关了视频把手机扔在一边,道:“你别管了,晚上还没吃饭,我给你把菜热一下去。”
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是新闻的见证者和传播者,但也更有可能是事实的歪曲者和不实言论的推波助澜者。
第二天上午,“蓝发女子当街辱骂掌掴一女子”的视频在网上传播开了,几小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