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知道多少回,他们争执之后,问题就那样不上不下地悬在那儿、扎在心里难受,因为无法当面把话说清楚,自然也无法酣畅淋漓地彻底解决,最终只能随着时间翻篇揭过。
不止这次的事,以往的每一桩、每一件,无不是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去,无不是以她的退让包容作为结束。
她没有给他回应,宋魁感觉出来她的抗拒,低声问:“还在生我的气?”
她没答。
他揉着她,吻上来哄:“好了鹭鹭,别跟我一般见识。”
又是这话。
江鹭不是不想他,退一步说,她自己的需求也配得到满足。无奈叹了声,推开他:“洗澡去。”
趁他洗,她又去看了看秋秋,确定她睡熟了,小卧室的门也关严着,才回到主卧来锁好门。
有了秋秋以后,她和宋魁过夫妻生活就像做贼,千小心万小心,有时候还是会出意外。几年前的一回,刚做到一半,秋秋推门进来了,哭着说做噩梦了要找妈妈。宋魁当时魂都吓飞了,幸好是黑着灯,卧室床和门口还隔了个衣帽间,离着些距离,没那么容易看清楚。他一骨碌翻到床边,赶紧穿内裤。
秋秋不明所以地问:“爸爸你在干嘛?”
宋魁心有余悸,没好气地心道:□妈妈!嘴上还得找理由哄骗女儿:“你妈妈腰疼,爸爸给她按按。”
江鹭有时挺佩服他这随机应变能力的。
这两年秋秋上了初中,学校开了性教育课,孩子也多少懂了些,类似的事情也就再没发生过。但似乎从那之后,她与宋魁过夫妻生活的频次也明显下降了许多。他回家的次数愈发地少,偶尔回来,也经常是累得倒头就睡。
今天他不知为什么兴致高昂,江鹭咬着唇在底下轻喘,他则闷着声使劲儿挺进,像头看见红布红了眼的公牛,汗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落得江鹭脸上、身上到处湿哒哒的。等到风消雨歇,已经是半个来小时以后。他正当盛年,体格又壮,控制不好力度,每次都把她折腾得腰腿酸疼,得好半天才能缓过劲儿来。
办完事,看他缓口气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拿起手机回信息,江鹭忍住心里的一阵失落,问:“我们这种状态有多少年了?”
宋魁的注意力短暂地从屏幕上收回,不知她怎么心血来潮问起这个:“什么意思,哪种状态?”
“两地分居。”
他不太想应这个话题,“你不是比我算得清楚,我没概念。”
“七年了。”
恐怕还少说了三年。但他敷衍地嗯声。
“你最近这半年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平时应酬就罢了,周末也不回家?是不愿意回,还是回避不想见我?”
“这不是周末有饭局,不想来回折腾,累。”
江鹭在心底叹气,沉默地盯着天花板。
想说什么,又觉得无从开口。
老生常谈的那些问题,即使再提出来也无法改变什么。作为警嫂,除了继续包容他,继续走这条望不到头的路,她没有别的选择。尽管无数次希望他能调动回来,但她也知道,这由不得她想与不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更或许只是杯水车薪。
起初的异地是小别胜新婚,是两个人都更加珍视这来之不易短暂的相聚,倾尽一切地为对方着想和付出。后来,这样的异地则在他日复一日的忙碌、倦怠和对家庭责任的忽视下成了纷争和矛盾的蓄水池。
她这池水已经积蓄了太久,不知哪一天会因为哪件事而溃堤决口。目前为止,异地带来的距离,反而成了这已经暗藏汹涌的婚姻之上的遮羞布、缓冲带。
他们感情出现的问题他意识到了吗?她该挑明,还是稀里糊涂就这样把日子过下去?
她不是个得过且过的人,也一直努力经营他们的婚姻。但许多事并非努力了就有结果,更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能有结果。一步一步,发展到今天,她心中也只剩下一阵唏嘘。
宋魁看她心事重重,拍拍她:“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