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听他话越说越刺耳,忍不住嘲讽:“我没见过谁说错了话伤害了别人以后还像你这样高高在上、一副要向别人施舍歉意的样子。是不是在你这里,只要你道歉低头了,对方就一定要原谅,否则就是无理取闹?你哪是当领导啊,我看这些年你在这个家简直都快成当皇上了。不好意思,我伺候不起了,你爱改不改,我也没有逼你。”

宋魁有点恼了,“怎么才不叫高高在上?跪地上求你原谅才不叫高高在上吗?”

江鹭没来得及还嘴,后排的秋秋忍不下去了,叫道:“有完没完了!你们俩能不能别再吵了!?”

车里一片寂静,几秒后,宋魁看了一眼后视镜,没好气地斥:“我跟你妈说话,你不爱听戴耳机!”

秋秋也从后视镜瞪向他:“你的状不是我妈跟奶奶告的,是我告的,你也跟我吵呗?明明就是你的错,有你这么道歉的没?你是不是不准备跟我妈过了,想离婚?”

听见这俩字,宋魁像被蛰痛了似的,彻底火了:“离什么婚!?谁给你教的这些?”

秋秋冷哼声,抱着手机看也不看她爸,“没人给我教,我就这么觉着。反正你俩要是离了,谁也别抢我,我跟爷爷奶奶过去。”

宋魁感到一阵胸闷气短,瞥向江鹭,“你就这么管她的?以后让她少刷手机视频,这都成什么样了?”

江鹭懒得理他,秋秋上初中后变成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孩子大了,进入青春期,有自己的想法了,叛逆、顶撞家长都是正常的。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他就受不了了,要是扔给他管教还不得给他心脏病气出来?

下午一到家,秋秋就回了自己房间,砰地把门一甩。

江鹭不管也不问,换了衣服开始做家务。母女俩一个在小卧室见不着人,一个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对客厅里的宋魁视若无睹。

宋魁没开电视,也没心思碰手机,在沙发上独自闷坐了会儿,期间喷了两回薄荷口喷。江鹭余光瞥见,知道他现在焦虑烦躁得不得了,心中莫名有点解气。

快六点,她正晾衣服,他起身问:“晚饭吃什么,我去做。”

嗬,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都多久没做饭了,表现给谁看?她没好气:“我不饿,问你女儿去。”

他又去敲秋秋的门,敲了两下,里边没动静,一推门才发现落了锁。他忍着气,好言好语道:“秋秋,开门。”

里边传出秋秋不悦的声音:“我在睡觉!”

“你下周四不是有摸底考试?作业写完了没有,考试复习怎么样了,你回来就睡觉?”

“困!不睡写不了!”

“你开开门,爸跟你说两句话。”

“都说了我在睡觉,你烦不烦!”

刚在老婆那儿吃了瘪,扭头又在女儿这儿吃了闭门羹,宋魁被气得胸口生疼,叹了口粗气,换了外衣,走到门厅穿鞋,“我出去一趟。”

他出门以后,江鹭想办法把秋秋的门敲开了。

她哪是在睡觉,明明在偷着玩电脑,开开门以后,又抱着手机躺回床上聊天刷视频,就是不想理人而已。

对她上网、尤其是玩手机这个问题,江鹭也挺头疼,但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脱离电脑和手机了,不让她用也不现实。她试了许多办法约束她帮她自律,只不过至今还无一奏效。

她站在门口问:“刚你爸问你,周四摸底考试,你复习完了没有?卷子做了几份?觉得自己成竹在胸了吗,就抱着手机一直玩儿?”

秋秋像没听见,不回答也不说话。

这是跟她和她爸较劲儿呢。

江鹭便走过去坐在她床边,柔声说:“我跟你爸闹矛盾,对你心情多少有影响,是我们的不对,妈妈先向你道歉。但问题归问题,吵架归吵架,你刚才在车上不该提离婚的事。你爸忌讳听这个,我们也还没走到那一步。”

“什么叫还没走到那一步?那意思就是总有一天会走到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未来的事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