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周建恒,说话神神叨叨的,我现在都怀疑他别是有精神问题。不先审一遍,怎么去伪存真?难道打无准备之仗?”
“好好,您局长大人经验丰富,我听你的,不瞎指挥了。”江鹭搂住他哄哄,“不过我觉得他虽然是有点神叨,有些理由也挺让人费解,但听着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不管怎么,见面再说吧。”
周五晚上,周建恒再次来电,约宋魁在城南一个小区见面。宋魁没应:“周六早上九点,我派人去接你,到市局我办公室谈。”
“公安局?”
“怎么?你要是觉得张扬,去派出所也可以,不管哪儿,必须得是在警方的场所受人监督。不然你让我一个干公安的,跟你私下碰头见面吗,那成什么了?”
“宋局长,我说过了,要是能报警、想报警,我不是早都报了,哪至于用这种办法?您不能让我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费这么大劲,最后还得冒着被威胁报复的风险去公安局吧?”
“公安局派专人、专车接你,对你提供保护,你有什么可担惊受怕的?你要是对公安局的信任丧失到这种程度,还找我干什么?我就不可能是黑警?就不可能跟那帮人是一伙的了?”
“那这……您要是这么说,我得考虑考虑了。”
江鹭从旁听到电话里周建恒打退堂鼓,捏了把汗望向宋魁,他却不急不慌,抬手压在她头顶让她噤声,“周建恒,我跟你说,这事没有你考虑的余地。你现在往前走不走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你了。知情不报、隐瞒包庇,你以为你不主动上报情况,警方就拿你没办法了?”
“宋局长,你……”周建恒被堵得无话可说,半晌沉默之后,才再度出声,边叹边应着:“好吧,好,那就按您说的在市局谈吧。不过,材料我没办法带过去。”
“材料的事不急,先见面,了解完情况再说。”
江鹭松口气,等他挂断电话,瞅他:“我还以为你会答应跟他去那什么小区见面呢。”
他眉挑起来:“我傻啊?”
“电视剧不都这样演,不然怎么凸显警察局长的英勇无畏呢?孤胆英雄单刀赴会,见面前不还得搞搞反侦查工作,踩个点、踏个勘什么的,避免被人跟踪盯梢……”
宋魁在她腰窝捏一把,“你少看点电视剧吧,还单刀赴会,跟你女儿似的,天马行空得很。”
“你现在工作这么枯燥,我不天马行空点儿,哪来的动力和乐趣啊。想想你当刑警那时候,我成天跟你屁股后面问这问那,还能学不少刑侦知识,那会儿可比现在乐呵多了。”
“你想我回去干刑警啊?也行,我觉着挺好。那要不我给组织打申请,给我调刑侦局去?”
“去去去,哪还有开倒车的?”
他搂住她,亲在耳垂上:“要是能再让我感受一把被我家鹭宝跟在屁股后头粘着那感觉,开回倒车也不是不行……”
“谁要粘着你,我是什么狗皮膏药吗?”江鹭才吐槽了半句,就被他咬在耳廓上,鼻腔往耳蜗里吹气,她一下痒得佝紧脖子,缩进他臂弯里。
“鹭……”他呼吸粗重地唤她,狠狠埋在她颈窝里吸一口,裹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江鹭瞅眼书房开着的门,生怕女儿听见、看见,连推他:“回房去。”
翌日早,江鹭跟宋魁一起到了市局。
到的时候,李卫平已经将周建恒接过来了,连同另一个民警,三个人在市局的接待室等着他们来。
一进门,江鹭的视线首先落在桌角那个状态萎靡、体型偏瘦、戴着副无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他弓着背坐在那儿,屁股只占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显得不安、局促,像个随时都准备着起身逃跑的犯人似的。
李卫平两人看到宋魁,起身喊了声:“局长好。”
周建恒闻声先是抬头望过来,迟疑了一下才绷直背脊,继而从椅子里起身,嘴里嗫嚅了一句什么,无法听清。
江鹭才发现他不仅精瘦,个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