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机咋回事,怎么倒车不看人,硬往上撞啊?”

“说是第一次开这车,档位不太熟,挂挡挂错了,一脚油就冲我俩跟前来了。人家态度倒挺好,又是道歉又是帮着送医院的,来垫了个医药费,留了个联系方式才走的。”

“知道你俩是警察?”

“应该不知道,也没聊这茬。”

“行,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他。”

会正开到半途,李卫平只得先离场。

往医院去的路上,他琢磨来琢磨去,越琢磨越觉得不踏实,不对劲。小董出这事,真就是个意外?为什么这司机早不倒车晚不倒车,就在他俩刚下车来的时候倒?

一下子,李卫平像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心一紧,一把打了掉头就上高速往隗中开。

一路上他大脑一片空白,等一个半小时后赶到地方,果然,那批车已经被拉走了。

冬末初春的下午,北风依旧萧瑟,李卫平却焦灼地满头满身是汗。

在车场里到处找人打听,转了好几圈,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趟,最后,他心有不甘却一无所获地停下来,目光空洞地望向停满了破旧二手车的露天停车场,其中空了的那几个车位,似乎本该是停着那几辆奥迪的地方。

下午快下班前,宋魁把何崴喊到办公室,跟他聊了几句工作。

何崴不怎么上心地一一答了,宋魁看他态度抵触,就问:“你知道我今天喊你过来为什么吧?”

“工作嘛,你刚说的我都记着了,回头就往下落实。”

“不光是工作。今天工作先放一边不谈,何崴,我是想以这么多年老朋友的身份劝劝你。”

“老朋友?”他嗤之以鼻地笑了声,“你能是个把我当朋友的?这些年你怕没少在私下里骂我、憎恨我吧?”

“你难道就不骂我了?你我彼此彼此,我看谁也别指摘谁。”

“那既然如此,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你自始至终也不是什么朋友,更没有什么交情,就是普通工作关系。我说实话,要不是看鹭鹭的面子,我早都跟你撕破脸了。”

“鹭鹭?”宋魁听这称呼刺耳得很,“鹭鹭也是你叫的?你一个有家有室的人,懂不懂洁身自好这四个字怎么写?”

何崴讥讽地笑声:“你别太荒唐,我跟她打小一起长大的,上学时候我就这么叫她,现在怎么就不能叫了?你再酸再不情愿,这俩字也是我比你先用的。”

宋魁咬了咬后槽牙,忍住一句脏话,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为这么个称呼问题,没必要跟他争执下去,显得两个人都太不成熟。

他没应,何崴接着道:“至于我洁身自好与否,也轮不到你管!”

“我是你上级,你个人作风问题影响党纪建设,怎么就轮不到我管?”

何崴嘴上一点不留情,“哦,刚才还老朋友呢,现在又成我上级了是吧?我说宋魁,你虚不虚伪?”

“好,何崴,我不和你吵。自打我调过来,你跟我是处处不对付、处处不配合,不管咱俩有没有友谊,交情,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也看在鹭鹭的份上,我至少是给你留着几分情面,从没在其他领导跟前让你下不来台过吧?”

他表情不屑,但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