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许真的是千束也说不定哦。
一双失了光亮的眼细细打量向几步外的女人声音和容貌完全不同,看向他时的视线也写满冷漠淡薄,这个女人真的会是千束吗。
松田阵平在寻找千束这件事上已经输了太多次,甚至因此患上习得性无助。
他先是闹着从机动队强行转课到搜查一课,以近乎自毁的方式连轴加班,疯狂搜集资料,就只为找到井上千束的下落。
萩原研二本也打算一同转课,但机动队那边说什么都不愿意放人。
“机动队用心栽培了你们这么多年,把所有资源都倾斜给你们,你们怎么能说走就走。转课可以,但必须留下一个。”
于是萩原研二留了下来,把一切希望寄托于比他更擅长推理的松田阵平,期望着他能早日把迷路的小兔子带回家。
松田阵平同样迫切希望能早点找到千束然后把人接回家,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能得到千束一丝音讯。
每次发现和井上千束相关的信息或是疑似井上千束的人,松田阵平就会火速解决手上的活计,一刻不曾停息地直奔目的地,然后被掐灭所有希望。去时有多忐忑和期望,归时就有多落魄和难堪。
后来松田阵平抱着一丝侥幸地想,也许是自己去晚了,慢了一步所以才再次错过井上千束的消息。于是再次搜集到和千束有关的信息时,松田把手头的事直接一股脑塞给伊达航,踩死了油门就直奔目的地。
但松田阵平最终也只是站在雨里抓得两手空空。
不仅没能找回他心爱的小兔子,反倒在某次焦急地赶路中发生意外。
高速疾驰的车子在过弯时一头撞响山体,滚滚浓烟从车头升腾直达云霄。若不是松田阵平捂着伤口强撑着从车子里爬出来,大概早已随着车子一起化作焦黑的废料了。
肋骨断了两根,躺靠在护栏上的松田阵平捂着溢血的伤口,垂下头喘着粗气。
“嘶……”
断掉的肋骨大概已经伤及内脏,但愿没有穿刺内脏。想去找千束,就算是用爬的,松田阵平也愿意。但他光是从试图从地上坐起身,胸腔内就一阵钻心的痛。薄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强撑着拨通救护车的电话,松田阵平再无能力活动。
在被匆匆赶到的医护人员台上担架时,松田阵平已经因失血开始手脚泛凉,他苍白着张脸,意识也开始恍惚。被几人合力台上救护车,松田阵平半瞌着眼睨着眼前模糊不清的闪动车灯,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千束的脸。
越是拼尽全力,就越是觉得自己渺小无力。奋力挣扎,把自己豁出去却永远只能以惨淡的结局收场。松田阵平头一遭理解了自家老爸在被毁掉职业追寻十余年的梦想后为何会一蹶不振,成为被人唾弃的酗酒醉汉,就此消沉下去。
但松田阵平不能醉,他是警察,是为百姓立命的正义之刃。他必须以清醒的状态去直面一切,眼睁睁看着钝刀一次次从他口头生生剜下一块又一块心肉。
松田阵平过去这一生是如此糟糕又悲壮。
早逝的母亲没能在松田阵平的记忆里留下太多片段,他只能靠泛黄的照片幻想母亲的温暖。
刚升至小学,本该有辉煌未来的父亲就因子虚乌有的罪名锒铛入狱。待父亲终于洗清冤屈,他早已职业尽毁。于是父亲夜夜酗酒,败光家里所有资产,对松田阵平更是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