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这次的发挥也一如既往的稳定,但他做的越是精致美味,井上千束就越是无措到想用脚趾抠地。

怎么办,已经内疚到甚至不敢和诸伏景光见面了。可是昨天还答应了今晚要去安室透那里吃晚饭。

虽然很想放安室透他们鸽子,但如果真那么做了,千束只会越发惭愧。

越想越自闭,井上千束靠在座椅上只想把自己缩成个球。

“昨晚就不该逃走的。”

千束忍不住小声嘀咕。

但昨晚如果没有从安室透的卧室逃走,萩原研二那个大笨蛋一定会缩在她房间的沙发上苦等一宿,到时候更哄不好了。

手上这份便当千束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被她全分给了包括伊达航在内的井上小队警员。

结果不曾想,便当反倒成了诸伏景光向她发难的借口之一。

天边染红,被接回安全屋的井上千束坐在沙发上低头不敢说话。安室透临时接到搭档诸星大的电话离开了,诸伏景光在厨房里处理海胆,空旷的客厅只剩下千束一个人。

耳边是工具挑开海胆时的咔啦声,米饭香已经溢满房间,顿在明火上的炉子也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一声异响,金属工具掉落在地,诸伏景光倒吸气的声音在没开电视的安静房间里格外明显。

诸伏景光的吸气声只发出一半就匆匆中止,像是怕被井上千束听见而强忍着痛意把倒吸气的动作给憋住。但井上千束还是听见了。

她站起身匆匆拐进厨房,诸伏景光回身望向她时眼底满是错愕,他把左手背在身后明显是想隐藏什么。

“智,你是不是受伤了。”

迅速掩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诸伏景光挂上温柔的笑意道:“放心好了,我没有受伤。”

“那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诸伏景光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把手往身后藏得更深了。最后还是井上千束上前半步直接握住景光的胳膊,强迫他把藏着的手伸出来。

虎口上方几厘米的位置被钝器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向外涌,滴落在地板上溅起几朵血花。

“智,你是笨蛋吗。”

被有些气恼的女人拉着在沙发上坐下时,诸伏景光低头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又迅速收敛。他任由井上千束拉着他的手,用沾着碘酒的棉签为他细细擦拭伤口。

井上千束蹙着眉头满脸认真,她怕弄疼诸伏景光,下手时温柔细致,时不时还朝着景光的伤口轻轻吹气。

“还疼吗?”

“不疼了。”

“智,”井上千束蹙着眉头,关切道:“你其实有什么心事吧,今天一直都心神不宁的。”

景光笑得温柔,眼底却无端透出一股落寞的气息:“没事的,我很好。”

井上千束没有说话,她凝视着诸伏景光,翠绿色的眸子倒映出他温柔的轮廓。

无声对视过后,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你说谎,你明明就有在难过。”

“其实是因为昨晚我逃跑了对吗。我从窗台翻了下去,这让你们很生气。智,我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厚道,你不必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们一直以来都很辛苦,拼命压抑自己。”

不得不戴上伪装生活,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所以我希望智能直接向我发泄出情绪。哪怕只是片刻,我希望智能拥有真实的情绪。”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后他把井上千束抱进怀里。动作缓慢却用力,像在触摸一件梦寐以求的宝物,又怕力道重了会揉碎眼前薄如泡沫的美梦。一直隐忍的情绪逐渐放肆,是他计划的一环,也是即将无法压抑的真情流露。

“千束,”诸伏景光低声道:“我做的饭,不合你的口味吗。”

他语态温柔,却揉进了一丝委屈。

“怎么会,我超级喜欢景光做的便当。不管是三明治还是牛肉饭,就连点心都好吃到让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