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诸伏景光从屋外拉开时,安室透瞥了眼两人,手上整理的动作不停:“你们没有受伤吧。”

“没有,”诸伏景光从鞋柜里翻出自己的拖鞋,蹲下递给井上千束:“不过花成别墅有人被枪击了。”

安室透:“嗯,是琴酒。我也是刚刚才从贝尔摩德那里知道,琴酒那家伙杀了花成家刚挖重金挖过去的医学博士。”

下午的时候在酒吧碰到琴酒,安室透就直觉不对劲。琴酒向来看不惯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的行事风格,会主动凑到他们两个面前,只可能是最上面那位先生向他下达了什么命令。在不需要合作的情况下,琴酒拒绝共享任务信息也是安室透意料之内的事。

井上千束:“琴酒就是我在酒吧看到的那位威胁要拔我指甲的长发男人?……智你穿吧,我光脚就好了。”

安室透单手托腮歪头,门口两人还在因为只有一双拖鞋相互推脱。他稍作思量,站起身走到门口,也脱下了自己的拖鞋。

“千束穿我的拖鞋吧。”

“……”

推拒的动作顿住,井上千束看了眼单膝蹲在自己面前把拖鞋推来的诸伏景光,又扭头看向突然加入战局的安室透。她谴责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在添什么乱”的台词。

安室透看懂了千束略带责备的眼神,但他只是弯着眉眼笑容无辜:“千束没有穿袜子吧,地板凉,不可以光脚哦。”

和诸伏景光进退有度的温柔不同,安室透直接把脱下的拖鞋递到井上千束脚趾半寸外的位置:“来,穿上吧。”

井上千束低头看着笑容无辜的安室透,再度沉默。这次绝对不是错觉,安室透这个家伙真的变腹黑了。

沉默的空气是无声的抗拒,但安室透浑然不觉,他笑眯眯地把拖鞋又往千束跟前推了一截。甚至伸手用指尖轻柔抚过井上千束泛红的脚趾,满眼心疼。

“拇指和食指指节处都红了,一定是被高跟鞋磨的吧。快穿上,我去帮千束打一盆热水。”

“透,你……诶等等啦。”

目送着安室透转身拐进卫生间,井上千束捂着额头很是头大。

“抱歉了智,”她就不该和诸伏景光相互谦让:“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可能只能穿透的拖鞋了。”毕竟他都做到这一步了。

诸伏景光不再推脱,只是笑得无奈:“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把飘着冰块的柠檬水端上桌,诸伏景光道了“稍等”就拐去了卫生间。

“透。”

诸伏景光反手将卫生间门笼上,他满眼不赞成:“千束她……”

“我知道,她已经不喜欢我了。”

冒着热气的滚水顺着水管流进盆中,安室透低头看着向四周荡开的水纹,清水里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变得模糊。垂落的发遮住他子灰色的眼眸,叫诸伏景光看不清他的情绪。

“不过,”安室透抬头望向诸伏景光,脸上笑容灿烂:“我可以被挖墙脚,就意味着我也可以去挖墙脚。千束还没有婚姻登记,不是吗。”

诸伏景光:“……”

透你笑得有一点点危险。

“而且暗恋和默默守护这种事,我已经不会再做了。当初要是直接干脆一点,说不定千束根本不会被松田拐走。”

原本只是出于保护欲和规定,不想千束卷入危险中,擅自做主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他明明可以告诉千束,告诉同为警察的千束他去了哪里。就算不能说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但自己去了哪里他是可以告诉她的,她会理解他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

结果谁曾想,在安室透迈向黑暗入口前,井上千束就已经被乌丸集团撕扯着早早拉近了阴影里。

“现在想想,我当时还真是差劲呢。”

安室透抬手把额前的金发捋而头顶,眼神落寞。翻涌的回忆是扑向沙滩的海浪,潮汐退去,满地狼藉。

“现在才折过头来重新开始追求确实有点差劲,但既然以前已经差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