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应付乌丸集团杂七杂八的事物就耗费了中谷大量精力,他实在分不出多余的脑力再去思考其他问题了。

一路上疲惫不堪,甚至险些撞到道路护栏。中谷强打精神赶到酒吧时,安室透早就已经等候多时。

眼下不属于营业时间,昏暗的酒吧只开了一盏灯。

安室透坐在最角落的长沙发上,白衬衣手袖被折叠堆到手肘处,领口第一颗扣子大开着,黑色西装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型。

能把西装这种充满禁欲感的装束穿出彼岸花般妖冶危险的感觉,大概也只有安室透了。

只是安室透身侧还蜷缩着个女人。

对方像只猫儿般缩着身子侧身卧在长沙发上,头部枕着安室透大大腿,温顺乖巧。

似乎是怕从空调机中吹出来的冷风冻坏了身侧的小猫,原本应该和西装配套的男式外套被安室透脱下盖在女人身上,遮住了她的身子和小半张脸。

中谷只随意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女人就迅速收回视线。

他记得贝尔摩德的警告波本不喜欢别人窥视他的东西。

中谷深知如何在黑色地带生存,不管井上千束是不是被眼前的男人迅速抛弃,都与他无关。

收起不必要的好奇心,不该看的事别看。不合时宜的窥探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特别是当对方的地位权势和实力都比自己高出很多时。

中谷甚至没敢看清枕在安室透腿上睡觉的女人的模样

中谷在安室透对面落座,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桌面的高度刚好遮住了沙发上的女人,中谷更辨别不出女人的脸他也不敢去多探究。

安室透一手托腮,一手如同给猫顺毛般抚摸着侧卧睡下的女人。他眯起眼用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盯向对面的中谷。

向来老奸巨猾的男人在安室透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缩紧肩膀,露出一个讨好意味十足的谄媚笑容。

“听说你前些天在乌丸集团有些失态?”

话说得留了三分薄面,但安室透看向中谷的眼神却冷到骨子里。

中谷瞬间就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这是在暗指他前些天失控掀了桌子的事。

虽说眼下安室透腿上躺着另一个女人,但中谷摸不清此时对方对井上千束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他只是搓手笑道:“最近财务厅骚扰得厉害,也不知我是哪里没表现好,还望波本先生指点一二。”

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把话题转移到财务厅,绝对不可以承认自己暴跳如雷指着井上千束的鼻子让她滚的事实。

不管是身为管理者却无端情绪失控,还是用热茶泼了“波本养的猫”一身并大骂着让对方滚,哪件事都足够让中谷吃不了兜着走。

听完中谷的回答,安室透一言不发地看向他。

安室透勾起嘴角,笑得轻蔑。

很多时候,沉默往往比审问更能带来压迫感。

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人眼对周围事物的辨认清晰度,被调至28℃的空调吹得中谷背脊发凉。

中谷望向对面挂着冷笑一言不发的男人,唾液在舌根处聚集。吞咽口水的动作在空旷寂静的酒吧发出咕噜一声响,反倒让中谷愈发不安。

扣紧的衬衣扣子勒得中谷脖子有些难受,感觉就快要喘不过气。

他想用手指勾住衣领往外拉扯,想解开领带和扣子给自己意思喘息的余地。

但他不敢。

对面金发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如有实质,如滚滚黑云铺天盖地压城而来,压得中谷直不起背脊。

中谷垂下视线,甚至不敢抬头和安室透对视。

安室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敲打了两下,他挑眉一边眉:“中谷,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中谷低着头,浑浊的眼珠顺着镜片往上瞥,他快速打量了一眼安室透的表情又垂下视线。

疲惫的思维早就被鬼影折腾得半数断裂,如今在安室透的逼迫审问下,仅剩的最后一根琴弦被再度绷直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