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神情为难,略显紧张:“陛下,容校尉好像有急事要禀,要不还是奴才叫校尉进来?”
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还是说和北疆的战况不容乐观?
可无论是哪一种,容止都只希望只是自己的猜测。
他心中的不安仍在加剧。
洛云曦目光如刀,仿佛要将人扎个千刀百孔,“朕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这话惊得太监只能退下驻守在殿外。
殿内洛云曦与谢鸿川举止亲昵,下棋、画画、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两个时辰后,洛云曦才叫那太监进来,随意提了一句,“叫人进来吧。”
谁知,“陛下,人已经走了,似乎是公爵夫人出事了。”
母亲!
难道是病重?
这个念头一起,容止就被莫名的力拽离了洛云曦。
他到了容府的门外。
抬眼,门前挂满了白绫。
本该守在门口的小厮也不见人。
一股冷风刮过,整个容府空空荡荡。
他透过门,穿过外堂,内院,心里的不安越发剧烈。
刚到内堂,只见灵堂前摆着两口黑压压的棺材,上面摆着两个灵位。
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兄长!
第5章
容止怔愣在原地,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宛如一株枯槁的树木,一吹便会四分五裂。
怎么会!
父亲和大哥征战一生,未尝一败。
为什么会这样……母亲又在哪里?
灵堂前,容岑披麻戴孝背对着他跪在那烧着纸钱。
容止见不到他的模样,只闻其声:“父亲,大哥,是小岑无能,见不到陛下,没有将二哥带回来,让你们再见最后一面……”
“我倒希望他永远都别回来!当了帝夫有何用,从未替容家说过一句话,做过一件事。”
她发髻散乱,蓬头垢面,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往日里娇媚的容颜上,此刻满是泪痕。
是大嫂秦玉芝。
容岑回过头,引得容止鼻尖一酸,就像奔涌而来的惊涛骇浪。
许久未见,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风霜历尽。
小岑,长大了。
长长的死寂的默然。
容止听到他一声悄然的叹息,“嫂嫂,慎言。”
其实大嫂说的没错,他是一个无用的帝夫。
连回来替父亲和大哥守孝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秦玉芝走上前,“我为何不能说?阿晏当时分明派人传信进宫,陛下却迟迟不派援军!走投无路之下阿晏带着亲兵去支援父亲,仅五千人马与十万大军厮杀……”
什么?!
是洛云曦没有派援兵?
容岑抬起发红的眸,双拳握紧,“但我们赢了,容家无愧陛下,也无愧百姓。”
她的声音尖锐而绝望:“可他们却死了,帝夫呢?他自己躲在皇宫里,不问世事,直到现在还不曾回来,他到底是容家人还是她洛家人!”
父亲,大哥……
你们在黄沙漫天的战场上与敌军厮杀,定从未想过,害你们的人会在朝堂之上。
浓重的悲哀,笼罩在他的心头,心仿佛冷得发颤。
是他不孝,是他无能,害死了父亲和大哥。
若不是他进了宫,成了洛云曦的帝夫。
她便不会如此忌惮容家,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