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斐原以为这会?儿礼堂里的人都走空了?,没想到过去坐下的时候,门还半开着,不知道是谁在里面逗留。
她没管那么多,坐下打开了?饭盒,耳机是手?机自带的女声在朗诵《醉翁亭记》。
台阶被晒了?一天,散发?着微微的暖意。
饭吃到一半,她听到礼堂里蓦地传来一道沉重响声。
林凡斐愣了?愣。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随手?把饭放下,握着手?机起身推开了?门。
室外的光照进礼堂,在无数飞舞着的细小灰尘中,林凡斐看见聂依雯坐在地上,眉头蹙着,很痛苦的样子,她周围还散落着两?三捧花,有几支已经跌出来了?。
聂依雯意外地仰起脸:“林凡斐?”
“我在门口?吃饭,”林凡斐过去蹲下,“需要我扶你吗?”
“谢谢你,我想到椅子上坐一会?儿。”聂依雯说。
林凡斐把她扶起来,聂依雯撑着椅子的扶手?踉踉跄跄地坐下,犹豫片刻,她把背后的书包摘下来,拉开拉链,取出了?一盒膏药,却没有打开来贴。
林凡斐揣度着她的心思:“你没问题的话?,那我先走了??”
聂依雯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一般道:“你帮我一下吧。”
她让林凡斐帮自己?掀起左腿的练功裤,一条蜿蜒的伤疤横在她的膝盖上。
“我有腿伤,之前做手?术缝过针,现在跳多了?还是会?疼,我刚刚在后台休息了?好久,结果?走一走路还是摔倒了?。”聂依雯说。
她的语气很淡,但林凡斐听出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手?术。
像能猜到林凡斐的想法,聂依雯说:“我喜欢跳舞,没办法。”
林凡斐明白她的意思。
没办法放弃,舍不得放弃,也不甘心放弃。
聂依雯熟练地撕开膏药贴上去,一边压实边缘一边说:“你能帮我保密吗,我从来没跟别人讲过。”
林凡斐闻着膏药淡淡的薄荷味,毫不犹豫地说“好”。
她能理解聂依雯,平时大家都觉得聂依雯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聂依雯应该也不愿意打破这种印象,被人看到钻石背面的裂隙。
聂依雯贴好膏药,把裤腿放下来,将药盒放回书包。
这时又有人进来,是好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像花朵猝然绽放在幽暗的空间中。
“依雯,你怎么没去吃饭?”
“我们还在食堂里等你来着。”
是聂依雯的好朋友。
面对她们的提问,聂依雯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林凡斐主?动说:“我是一班的,我有点事儿找她。”
聂依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那几个女生不疑有他,注意力又被地上的花吸引了?:“依雯,这是不是男生送你的?有没有你们家陈昭迟的?”
聂依雯笑笑:“他不搞这些。”
她一瞥林凡斐,像是不好意思,又添了?句:“陈昭迟什么时候成我家的了?。”
林凡斐看聂依雯已经收好了?膏药,又有了?过来陪她的小姐妹,便知趣地起身说:“我去吃饭了?。”
“等等,”聂依雯拦住了?她,“我加一下你吧。”
林凡斐拎着半盒饭回到班上,通过了?聂依雯的好友申请。
聂依雯的头像就是她自己?演出的照片,脸上画着十分精致的妆,肆无忌惮地彰显着这个年龄段女孩子又害怕又向往的美丽。
十分钟前,聂依雯发?了?一条动态,转发?了?陈绮贞的一首歌,叫《吉他手?》。
林凡斐的耳机还挂在耳朵上,她随手?点开,恰如窥见他人昭然若揭的心事。
“我最爱的吉他手?,今天和?我视线交错。”
林凡斐想起陈昭迟自顾自站在幕布的阴影里,并?不理会?任何人的样子,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她淹没在人海里,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