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迟笑完,语调变得正经了些:“总之我觉得这样?很好, 一个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止步不前,失去动力,斐斐你能?一直往前走, 是种很珍贵的能?力。”

林凡斐没作声,半晌,她?说了声谢谢。

陈昭迟已?经适应了林凡斐的逻辑,当年高考完他对她?表白她?说谢谢,现在他跟她?谈心她?还是说谢谢,“谢谢”在她?的社交系统里大约是一个很好、很亲近的词,带着她?在人际关系中特有的那种笨拙和天真。

陈昭迟很大方地说“不客气”,又不太要脸地说:“斐斐,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四天前我们刚见过,”林凡斐指出事实?,“就我在高显留到下半夜那天。”

因为第二天就要回礼城,所以那天她?把所有需要线下交接给?其他同事的工作都收了个尾,陈昭迟来给?她?送饭,陪她?整理资料整理到下半夜。

陈昭迟:“……”

林凡斐不提还好,提了他就很委屈,他陪她?到凌晨,替她?把车开回公?寓楼下,结果?她?推开车门就走了,话都没跟他多说一句,像是完全忘掉次日?两个人就要分开,有一周多都见不到面。

他怕打扰她?休息,忍了又忍,才没把她?拽回来要一个拥抱,自己站在路边,孤独地打车回家了,像一只被弃养的小狗。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做。”陈昭迟小声嘀咕。

比高中上晚自习还无聊,连个纸条都不能?传,他这么一个大帅哥坐林妹妹旁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好像那些破报表比他好看一万倍。

林凡斐没反应过来:“你还想做什么?”

陈昭迟没想到林凡斐会这样?问,虽然两个人此刻隔着几百公?里,也?不是面对面在说话,但他还是脸红得不行,吞吞吐吐道:“……就、就那个。”

“哪个?”好学生林凡斐继续追问。

陈昭迟扭扭捏捏地不肯说,林凡斐突然想偏了,她?又羞又气地道:“陈昭迟,你要是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以后就别来高显找我了。”

一听她?这么说,陈昭迟就知道她?理解岔了。

“不是斐斐,我不是说那个,”他比她?还要害羞和着急,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我是说抱一下,还有……”

他心一横,视死如归地道:“还有接吻!”

说起来他跟林凡斐唯一一次接吻,还是上回他喝醉酒被她?送回家,下车之前他胆大包天把她?扯过去轻轻亲了几下。

她?的嘴唇比他的凉,被他吻了一小会儿就热了,他一呼一吸间都是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像一小片温柔的海洋,回荡着引人沉溺的潮汐,让他希望永远停在这一刻,又想索求更多。

他说完以后,两个人的对话就陷入了诡异的空白,谁都没有接话,不过也?没有挂断。

他们听了一会儿彼此的气息,最后是林凡斐轻声说:“可你还没追完呢。”

陈昭迟一直说在追她?,按照他的定义,他们还是未完成?时态。

“你想我什么时候追完,”陈昭迟回过神来,放低音量征求她?的意见,“斐斐。”

林凡斐想了好久,再开口时声音闷闷的,很不好意思:“现在就可以了。”

陈昭迟的心脏像是一下子飞到了十万英尺的高空:“那你等着我,我去礼城找你。”

虽然没什么等不等的,林凡斐本来就要在礼城待上一周多,但她?还是答应了他。

放下电话,林凡斐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打开笔电写了半小时方案,结束一个段落以后,她?点开日?历,看了一眼离除夕还有几天。

不是期待年夜饭,而是在想还有多久才能见到陈昭迟。

林凡斐也清楚他不一定会一到礼城就找她?,他在这里长大,应该有许多亲戚朋友要去拜访,但知道他跟她?在同一座城市,就会让她觉得没有那么孤单。

在这一刻林凡斐发?现,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