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青目送她离去,无奈地摇头笑笑。总算把这件大事儿了了,回去之后可要赶快把钱还给两位姑娘。

她回头,看向方才说话的书上,向他低头一礼:“多谢公子仗义执言。”

那书生淡淡地勾唇:“就事论事罢了。”拱手回了一礼,甚是洒脱地提步上山去了。

三人站在马车前,望着那书生背影,一时半会儿竟都?忘了收回眼神。

这书生身姿挺拔,端方雅正?,嘴上说着穷酸,却丝毫看不出穷酸,分明?很?是有一番气度。

他说他就?住在寺里,她们则要在寺中小住十?来?天,兴许日后还会遇上的。

阿兰:“好啦好啦,姐姐,咱们上车吧。”

车子重新上路,慢慢地驶过了那书生。他摇着折扇走在道上,如闲庭信步,不疾不徐。

魏如青收回眼神,若有所?思?地放下车帘。

“姐姐,姐姐?”

“嗯?”

“你想什么呢?”阿兰眨巴眨巴眼,问?。

魏如青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那书生。

入寺、安顿,接着小和尚便送来?了斋饭。

蔡三娘家的豆腐确实是好吃。

这凤栖寺是座大寺,香火鼎盛,有专门的禅房留给贵人们小住。

自打来?了这里,晨钟暮鼓,满山的清静,魏如青那焦躁的心总算也平复下去,每日焚香观花,赏月听风,好生的悠闲自在。

阿兰则全然地解放了天性,刚安顿下来?就?提着裙子这里跑那里跑。莲儿起先还说她几句,见实在说不住,只得?咬牙放弃了。

今儿更是厉害,一个没看住,阿兰竟然爬树上去了,荡着两条腿在上头晃。

“这里有个鸟窝,姐姐猜猜有几个蛋!”

魏如青脖子都?仰酸了,生怕她摔下来?:“三个吧。你快下来?!”

“错了,嘿嘿,就?一个,估摸着是杜鹃下的。对了鸠!占!鹊!巢!”

阿兰骄傲得?亮了眼睛,“我这四?个字说得?棒不棒!是不是大有长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棒棒棒!你快下来?!”

阿兰调皮地吐舌头:“不嘛,我在上边儿坐会儿。”

魏如青拿她没办法,又怕她摔着了,心头正?无奈,下一刻,却见阿兰双眼一瞪,忙不迭自己下了树。

“君华!”

魏如青回头一瞧,才见孙君华站在她后头。这姑娘脚步轻盈,不知几时站到她身后的,眉头微微地锁着,似有几分心事。

阿兰一下了树,就?直扑到孙君华面前,不好意?思?地眨巴眼:“那个……君华呀,我都?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我没、没那意?思?。”

孙君华笑着摇摇头:“我知道。”

“鸠占鹊巢”这四?个字是个忌讳,偏不巧,被孙君华听到了。

阿兰怕她不信,使劲儿地摆手:“我真?的没这意?思?!”

孙君华还是笑笑:“姐姐心思?澄净,怎会恶语中伤。我只是,看你爬高上梯的有些担心……怕若是被母亲看到,又得?说你了。”

“那你不要跟母亲说不就?好啦。”

阿兰拉住孙君华的手摇来?摇去,嬉皮笑脸,“我都?憋坏了,你就?让我放肆放肆嘛!”

“那你别弄伤自个儿,不然回头我可不好交代。”

孙君华的笑始终透着一股疏离。

两姐妹虽面上和了,可到底心还远着,难说她究竟是因为“鸠占鹊巢”四?个字不高兴,还是实在看不下去阿兰这么蹦跶,打心眼儿里嫌弃。

她与阿兰是两个很?不同?的人。

这么多年的教养,不允许她有片刻的放肆。这几日以来?,她不是在禅房抄经,就?是焚香静坐,行走坐卧皆是大家闺秀的姿态,就?连门都?不常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