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来这么一出,可算是?吓坏了闵国公夫妇,生?怕有哪里行差踏错,惹他不痛快。

齐靖痛快不痛快,她?不知道,反正她?不痛快。

魏如青这一天下来,连维桢院都没出,便?收获了满满的不自在。若是?出去晃荡,只怕还有更?多“收获”。

“好难啊,先生?今天留了好多文章背。”阿兰又在她?面前抱怨了,翘着个嘴巴,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

“我这脑子,只怕又要?背到晚上。”

魏如青插着花,有些心不在焉:“姑娘……”

阿兰:“嗯?”

“我想着……你如今也走上正轨了,课业虽难,无非就是?再辛苦些的事儿。早晚啊,你能成为?一个大家认可的闺秀。”

阿兰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妙,立即坐直了身子:“姐姐想说什么?”

魏如青张张嘴,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她?咔嚓剪着叶子,屋里突然变得闷闷的。

“姐姐是?想走了么?”阿兰正了脸色,两步跨到她?面前,“是?因为?昨晚的事么?”

魏如青轻叹了声,依旧抿紧了嘴,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阿兰看起来呆呆的,实则却?很?聪慧,一下就猜出来了。

看她?没有否认,阿兰急得抓住她?的手,气愤道:“他们都说齐首尊惹不得,昨儿我看他的确凶得很?……是?不是?他以前也老欺负姐姐,所以姐姐现在才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魏如青将最后一支花插|进瓶中,摇摇头:“我想向前看而已。”

鄙视齐靖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为?妥。

阿兰气鼓了腮帮:“姐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必定受了很?多委屈,如今才会不想再与他扯上关?系。”

她?慢慢地松了手,沉默间,倏尔哽咽了,“如果姐姐觉得为?难,那就走吧。可是?……可是?我会很?想姐姐的,姐姐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我。”

小姑娘竟鼻尖一酸,眼泪珠子夺眶而出。

瞧这一脸的委屈,叫人见了怪心酸的。魏如青噗嗤笑了,点点她?的鼻头:“我没说要?走,你快把你那眼泪收一收。”

阿兰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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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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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爷子今儿又来闯书房了。

他这老子当得好生?憋屈,儿子竟然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来给他请过安了。

父子关?系危如累卵,真是?造了大孽啊。

走到书房门口?,见杨啸和文洲都杵门口?发呆呢,老爷子把腰杆子一挺:“看见老子来了还杵着不动,赶紧的,去通报!”

杨啸眨巴眨巴眼,笑:“我劝您别进去。”

齐老爷子:“怎么呢,那小子又发癫啦?”

杨啸:“那倒没有,心情还挺好的。”

齐老爷子乐了:“豁哟,心情好?心情好岂不正好,别拦老子,老子进去看看他心情到底多好。”

老爷子硬往里挤,杨啸和文洲不敢使劲儿拉,愣是?没拦住他。

挤进书房,齐老爷子抖了抖衣袖:“咳咳……”望向多日不见的儿子。

对方没抬头。

“咳咳……”他又轻咳两声。

儿子还是?没有抬头。他咳个没趣,提步走了过去。

齐靖果然是?心情好,竟于窗边提笔作画,笔下描的是?一幅墨兰。

这些年来,他甚少有闲工夫作画,画技算不上好,但这幅图作得不错。

齐老爷子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下一刻,眼睛一瞥,瞥见笔架旁铺着一方素色手帕。那手帕一角绣着花草,正是?一株兰花,那叶片的走势与花瓣的模样,和齐靖笔下的竟是?一模一样。

啧啧啧啧啧……原来是?临摹的,还当这小子真进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