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樺

他指证了四皇子,故而?判罚从轻,挨了十廷杖便被放了。

他留在?齐府养了一段时间伤,如今已是大好,终于能够回老家去。

今日阳光明媚,花香馥郁,魏如青在?城外长亭送别?他。

“这些银子表哥收好。”

江宗平连忙推开:“这我不能要!”

魏如青把布包又硬塞进他手中:“表哥是有?才干之人,只是京城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回庆州以后,从小生?意做起,相信凭表哥的本事,一定能够做回一方大苗商。这一百两算我合股,将?来你赚了钱我可要分红的。”

江宗平:“我……”他满脸为?难,还是不好意思收。

魏如青:“表哥若发达了,将?来我若也在?京城混不下去,还能到庆州投奔你。我这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嘛。”

听得她这么说,江宗平这才勉强收了银子:“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了表妹的心意。”

他说罢了话,短暂地瞄了眼齐靖。

那个男人就站在?长亭外,背对着他们,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亭子里的他们说些什么。

他身量八尺,宽肩窄背,腰间挂着一柄威风的长剑,仅是这铜浇铁铸的背影,便足令人却步。

这样的人,在?表妹面前?,却把爪子獠牙藏得好好的。表妹跟着他,是再好不过的了。

江宗平收回眼神?他就不配有?任何?的不甘。

“那我走了,表妹保重。”

“路上小心。到了记得写信。”

江宗平出了长亭,挥手上了马车,车轮滚滚不停,一路往庆州方向去了。

魏如青目送他远去,心里又放下一块石头。庆州才是那个适合表哥施展拳脚的地方,只愿他万事顺遂,早日东山再起。

冷不丁,齐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刚才说,若在?京城混不下去,便去庆州投奔他?”

魏如青回头,冲他一挑眉:“对啊。”

齐靖不屑地勾笑:“你混不下去,那只可能是我死了。”

魏如青:“谁靠你了呀,我是说若我的花圃办砸了,我就去庆州跟我表哥学。”

齐靖:“那我肯定不能让你办砸。”说着,一把搂住她的腰,“走,回去买地皮,我帮你挑地方。”

两人拌着嘴,踩着松软青草慢悠悠往回走。

魏如青畅想?着:“我的花圃要是办起来了,我就在?花圃里建几间小青瓦房,从此就有?自己的家了。”

齐靖:“可许我去住?”

魏如青:“你去干嘛,你有?你的大宅子住。”

“魏如青。”他停下脚步,嘴角收了笑。

“嗯?”

齐靖站在?原地,皱眉望着她:“你不会再嫁给?我,这我知道。可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坚定,不曾有?半点摇摆。不是都?说,女人最易心软么,可我看,哪怕是我死了,你也未必会对我心软。”

魏如青噗嗤笑了。

齐靖按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你别?笑,我认真?问的。”

魏如青抿了抿唇,拨开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你真?的想?知道?”

“想?!”

魏如青嘴角微勾,眼中浮现一抹平静的释然。

“你知道吗,我嫁给?周诺的时候,心里还偷偷地爱着你,天真?地盼着你和我重修旧好,接我回去。嫁到周家,洞房的那天晚上,我偷偷哭了一宿。我觉得自己身上好脏,好想?爬起来洗个澡,用丝瓜瓤子把自己刷干净。”

“可是后来……孩子乖巧,夫君懂我,日子平平淡淡无风无波,竟比在?娘家,比在?你齐家要好过很多。我便渐渐不想?你了,夜里周诺求欢,我也从中渐得滋味。”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一层不变的,最初总也不能接受的事,到最后都?可以一笑而?过。”

齐靖眉头更紧:“所以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