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这?辈子?还有进皇宫的一天。
那红墙黄瓦,雕梁画栋美得直叫人目不?暇接,然?魏如青无心欣赏,只将那时而路过的宫人观察了个?仔细。
宫人们皆悄无声?息,规规矩矩的,脖子?略向下压着,尽管主子?此刻并不?在他们跟前。
于是她的脖子?也跟着微压下去。宫里不?比别处,稍有不?慎
弋?
轻则挨罚,重则丢命,齐靖昨晚提了多次。
路上嬷嬷同?她讲了些规矩,她一一记在了脑子?里,这?于魏如青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以前的她向来就很规矩,也很擅长?讨人欢心。
长?春宫宫门巍峨。
跨过高高的门槛,她飞快地将周围观察一遍,见院中?花草都是寻常模样,也不?多也不?少也不?特别。可?见皇后根本对花草并不?上心,叫她进宫确确实实只是配合圣上,给齐靖一个?警告。
来的时候妃嫔们刚结束了晨省,皇后已?进了佛堂礼佛,不?好打搅,嬷嬷便让她站在门口等。
魏如青这?一等,便足等了半个?时辰。脚站得麻了,脖子?也弯得有些酸痛,她仍一动不?动,不?敢半点怠慢了规矩。
长?春宫中?安安静静,除洒扫的声?音和偶尔几声?鸟鸣,宫女们进进出出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她盯着脚下的金砖曼地,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皇后必是喜静,往后她在这?里切不?可?多言多语,最好像个?透明人一样地过。
齐靖说,皇后从前是不?问佛的,自四年前太子?薨逝,她悲痛欲绝,从此一蹶不?振,才?一心扑进了佛堂里。
皇后膝下一子?一女,嫡子?七岁上便册封了太子?,敏而好学,宽仁有礼,是储君不?二之选。
奈何天妒英才?,一场急病没熬过去。
东宫虚空,那之后,先?是大皇子?被?议储,可?随着其母妃去世,他又被?前朝所弃。
再是刘氏封了贵妃,所生四皇子?日渐得势。
再又是德妃所生六皇子被儒生推崇,日渐与四皇子?分庭抗礼。
前朝那些你?争我夺,皇后都无心理会,由得他们搅得乌烟瘴气,她只每日在佛前思念她的爱子?。
她膝下的瑞玉公主已?年十九,至今未议亲,一直就住在长春宫中。圣上的意思,约莫是想让女儿多多陪伴母亲,以缓失子?之痛。
不?过魏如青今儿来了好一会儿,都没瞧见那位瑞玉公主。
半个?时辰过后,皇后礼佛结束,从那佛堂里施施然走出。
她看见绣金的裙摆停在自己的面前,临近中?午的日光照过来,那金丝耀眼得略晃眼睛。
“这?就是齐靖的……前妻?”声?音温和,不?疾不?徐,听起来缺了几分中?气。
魏如青忙跪下去,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民女魏如青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福寿安康。”
略一顿,答,“民女确系齐靖前妻,受命前来娘娘宫中?看护花草。”
皇后慈眉善目,瞧了她两眼,唇角微勾:“规矩不?错,瞧着是个?文静人,倒看不?出和齐首尊是一对。”
皇后旁边儿的沈姑姑笑?道:“是呢,奴婢瞧她在这?儿站了许久,眼珠子?不?曾乱瞧,站得也不?东倒西歪,是个?懂事的。”
皇后点了点头,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对了,瑞玉去哪儿了。”
沈姑姑乐呵呵道:“去马场玩儿了,真是越来越没个?公主的样儿。”
皇后微微一笑?:“她玩她的,开?心了就好,整日拘着对身子?骨不?好。”
说到此处略又一顿,似是想?起来什?么伤心事,“本宫记得她昨儿说想?吃甜柚春水生,你?记得叫厨房做,她吃不?到又得耍脾气。”
沈姑姑:“这?时节吃这?个?,只怕是有点儿凉了。”
皇后:“少弄点儿也无大碍,她高兴比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