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安静了片刻,齐靖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来。

一声碎响突然爆发茶盏被扫落老远,齐老爷子刚得的好茶溅了一地。

齐靖欺身盯着自己的父亲,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说了,没心情!”

齐老爷子抵着椅背半晌没做出反应,他瞠目结舌,吓得说不出话。

这么多年,齐靖这个小儿子是最令他满意的,聪敏好学,吃苦耐劳,什么事儿都一点就通。

如今官居高位,不论在外头多威风,回了家还是他的好儿子。

可、可就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

齐靖掐着椅子的手青筋冒起,他的眼睛透着一抹红,声音哑得可怕:“她死了……”

齐老爷子瞪着眼睛,接不上话。

“你、我,都是推手!”

齐老爷子怒从心起:“你!你!你……”竟对儿子心生惧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齐靖拨开老爷子指过来的手,冷笑着:“父亲,您屡试不中,半生以来一穷二白,靠着我这个儿子,如今也是锦衣玉食,自在舒坦。您是怎么逼我的,我不想旧事重提,但我告诉您,父亲从今日起,你若让我不舒坦,我就会叫你不舒坦。”

齐老爷子气得语无伦次:“逆子!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她……”

齐靖松开手,站直身:“来人,老爷子身体不适,还不赶快送回去休息。”

稍有一顿,冷冷吩咐,“书房重地,以后不要随便放人进来。”

第06章 第 6 章

魏如青徒步许久,终于到了小姑姑坟前。

好久没来了,前阵子先是彦儿生病,后是周诺出事,她足有两月不得空。这坟头久未有人打理,长满了草,荒荒凉凉的。

小姑姑的坟和另外一个坟连在一起。那座坟里埋的是个陌生男人,他们说这是小姑姑的阴间丈夫。

魏如青不认。

她只拔小姑姑坟上的草。

拔了没几下,眼神倏尔一滞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她忙探头细细地看。

脚印?

新鲜的,在浅草地上留下了别处带来的湿软黑泥。

魏如青的心霎有一滞,心道坏了,难不成真有人来小姑姑坟前堵她?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原本有好多话想和小姑姑说,这下子却不能好好聊了。

魏如青三下五除二拔干净草,点上香烛,摆上贡品。

“小姑姑,我过得很好,你在地下不必担心。我想通了,如今换了个活法,竟是自在得很……你且再等等,我一定帮你迁坟。”

她说着话,轻轻抚摸着手上的银镯子,心头随之涌起一阵伤感。

这银镯子虽戴在她的手上,却是小姑姑与良人的定情之物。小姑姑临终前将它给了自己,请她将来将她物归原主,愿良人放下旧爱,另觅佳偶。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都没有消息,恐怕早已黄沙埋骨。

魏如青心头怆然:“战事未了,定是通信不便,他才一直没有消息。小姑姑,我会一直替你等着他的。至于那些对不起你的人,”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我一定会让他们跪在你的坟前,给你磕头认错。”

可惜不能好好聊会儿天,魏如青只挑了重要的说,很快就原路返回了。

进了城后,她顺路买了些汁水丰满的果子,带回去给同僚们尝尝鲜。

回到闵国公府,刚带着果子走

依譁

进花园,还不等她招呼,花奴们一见到她就直瞪眼睛。

“你怎么才回来啊!”

魏如青笑着说:“挑果子去了,喏,大家快尝尝的,都是最新鲜的。”

花奴们看着她,却没一个来接果子。其中一个叹气道:“李管事正找你,窝着大火呢!”

魏如青迷茫:“找我?”

“你不是负责那四盆‘烈火骄阳’么,今儿过了午,李管